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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歌刚刚听了莫桑玛卡那一大堆,眼下见着他, 忽然?有些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余光里,他看?到祝政走了过来,稍稍倾身,鸦色长发顺滑落下。

祝政的指尖全被绷带包了起?来, 但?那秀颀的手?指竟比绷带还?要苍白。许是指尖还?疼,他用?一种?怪异的姿势捏着汤匙,舀了恰恰一口:“将就喝点。”

常歌垂眸看?着他的手?指,心中颇为?难受。

幼清跟着进来, 见常歌面露难色还?以为?是嫌弃药苦,急忙叠声劝道:“将军这个不苦的,这是蜜煎香药,先生都不许我们动手?,每每热好了拿着梨花花蕊、白梅花蕊, 就了新雪雪水和蜜糖汁儿一点一点调的,我闻着就一股蜜糖味, 肯定不苦!”

常歌只垂眸看?着这碗汤药,确实色泽流转,如同浅蜜一般。

也不知祝政经过了多少工序,才能将从发黑的汤药,慢慢调整至清浅蜜色。

常歌的眉目敛了锐意,连两道深邃的重睑都内秀不少,睫毛流畅地舒展着,难得看?着有些温驯。

祝政倒是实话实说:“我尝过了,苦还?是有一些,将军姑且忍忍吧。”

常歌有些出?神,盯着他包着的手?指:“先生近来,睡得还?好么?”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

祝政低头?,淡淡敷衍道:“食不言。”

常歌默然?,就着祝政的手?接了那碗汤药,一口饮了。

幼清在一旁笑他:“将军真是怕苦,上战场都不怕,一碗汤药给吓得泪汪汪的。”

常歌唇角稍稍翘了翘,他本想竭力做出?个微笑的样子,却扭成?了个僵硬的古怪表情。

他眼神闪躲:“可不是。这药真没救,加了这么多好东西,还?这么苦。”

祝政陪他坐了会,常歌越看?他越是愧疚,刚刚被他嫌弃的一文不值的苦药点心,愣是硬着头?皮接连吃了四五个,反而把祝政惊到,摸了摸他的额头?,还?以为?他烧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