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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顺著书案前的窗户呼呼朝里灌,屋子里也没笼上地笼,冻得像个冰窖一般。这要是吹个一整夜,明天铁定会受寒。

他走至窗前,收回支起的木窗,室内穿堂彻骨的寒风,渐渐宁静下来。

窗外大雪,室内被映得寒亮。

借着雪光,祝政看到桌上放着一份襄阳地形图,四周边角以小字写满注释。

他熟知常歌的习惯,常歌胸中自有丘壑起伏,随手画几道便能将兵法布阵推演得清清楚楚,断不需要如此详细的脚注。

这当是常歌自行勘察,打算细致标注好后给他参考的。

祝政移开乌木镇纸,刚想仔细端详,忽然发现图下还有张松花笺,窄窄写了两行字。

看形制,当是书信。

私人书信本就隐秘又禁忌,更何况常歌是个不问风月的爽朗人,什么酸诗书信情话更是从来没有。这么个不拘小节的人,忽然特意用了上好的纸,誊写些什么东西,若说他不好奇,那是假话。

他的指尖刚摸上那张粗砺纸笺表面,忽而又收了回去。

祝政犹豫片刻,还是将布阵图放了回去,依原样盖好松花笺,再用镇纸压好。

常歌生性不爱束缚,还是不要过于紧逼,让他神思过于紧绷。

放下布阵图后,祝政犹豫再三,还是走到了榻前。

当日先王葬礼,他事事躬亲,以至于襄阳了无音讯都无法亲自探询,只得让常歌先行探查。

江陵一别,至今晚,已是数日未见。

他想着只看一眼,轻手轻脚,尽量不扰常歌清梦。

祝政撩开了纯白纱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