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希听见她这个模糊的答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确认天气晴朗,她的心情不坏。
“你今天出门了吗?”方承希心里隐约有了个怀疑。
沈芊雯下意识看了一眼院子的围栏,“倒也不是出门,就是和别人聊了一下。”
方承希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头,那是他们邻居家,住着一个爱管闲事又嘴碎的大妈,平时有意无意地就在他面前炫耀她女儿嫁了一个什么样的好人家,女婿大厂上班,月薪过万,儿子在国外读书,假期给她寄了什么外国的巧克力。反过来踩他是老婆奴,妻管严,每天早出晚归也挣不了几个钱。
呵呵,大厂上班?方氏集团的子公司而已。外国的巧克力?她儿子不知道高血压病人不建议吃巧克力吗?
不仅如此,他好几次碰见邻居大妈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明里暗里说沈芊雯自持长得漂亮,好吃懒做还娇气,说不准其实他和沈芊雯都是有钱人养的玩物。
气得他拳头都捏紧了。
“她又说什么了?”方承希的语气不善,脸色也沉了下来。
沈芊雯皱着眉头回忆,“她说你上班很辛苦,作为妻子应该体谅一下丈夫的辛苦。我想体验一下上班是什么样的感受。”
其实邻居大妈的原话并非如此,她几乎是指着沈芊雯的鼻子,阴阳怪气她比被人包养的金丝雀还不如,至少金丝雀还会给主人做家务,她在家啥也不干,吃方承希的,用方承希的,没事还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简直教坏小朋友,给小朋友做了一个极坏的榜样。
明明这附近根本没有小朋友,况且教育小朋友不是家长要干的事情吗?她就是想找个由头阴阳怪气。
但奇怪的是,沈芊雯竟然一点也不生气。
沈芊雯摸着下巴,仔细一想,大妈说得对。试问,天底下谁不想过这样咸鱼的生活呢?如果小朋友能和她一样,长得漂亮,人品也还行,又拥有创世的能力,一个心情不好就会招来狂风暴雨,恐怕很多人都愿意供着她吧?
特别是干旱地区的人民。沈芊雯想着,如果不是怕发生上辈子的事情,她就去干旱地区哭,一哭就能下好久雨。
即便沈芊雯没有说什么,方承希也能猜到邻居大妈给她说了什么。
他冷笑了一声,站起身,去旁边的花盆里捡了一块石头,一边掂量着石头的重量,一边往和邻居相隔的围栏走去。
沈芊雯倒是想看看方承希想做什么,坐直身子,视线一直追随着他。
方承希对准了楼上那个黑漆漆,没有亮灯的房间,用力地将石头丢过去。
没有人在房间里,这样丢过去也不会伤到人,顶多是警告她。
劈里啪啦,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隔壁传来鸡飞狗跳的吵闹声。
方承希背着手,站在围栏这边静静等着邻居来找他麻烦。
沈芊雯没想到平日里一口一个“不能以暴制暴,要拿起法律武器”的方承希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又有些担心他被邻居大妈骂个狗血淋头,双脚点地,找自己的拖鞋。
邻居大妈很快就跑了过来,用食指对准方承希,准备破口大骂。
方承希只是扯了扯唇角,那双深邃的眼睛隐在暗处,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多了几分阴鸷的气息,他仿佛身处地狱的魔王,只是往那一站,就让人不寒而栗。
“刘婶,无缘无故被人砸了玻璃是不是很生气?”
刘婶听到他的语气,僵在原地,突然不敢动弹。
她今天只不过是想和沈芊雯炫耀自己的女儿生了三胎,终于是个儿子了,月子还没出就让女儿回去上班了,想要沈芊雯附和她的女儿多么能生还会挣钱,没想到沈芊雯却用古怪的表情问她,女儿是不是她亲生的女儿。
废话!当然是亲生的!不像沈芊雯这没用的,都嫁过去多久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婶发现自己说话的时候,牙根都在打颤。
方承希微笑,“我的妻子无缘无故被莫名的人指责一通,我也很生气。劝你一句,管好你自己,否则下次就不是砸玻璃了。”
说罢,方承希转过身,朝着刚穿好拖鞋过来的沈芊雯点了点头,然后按住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半搂着她的肩膀往屋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