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名决:傅明小灼灼,睡了么

傅明灼:还没呢

倪名决打电话过来了:“你认床?”

“嗯……”傅明灼想了想,“我没有。”

“没有就对了,你在哪里都能睡得很香。”倪名决说,“我看你干脆改名叫傅明猪算了,以后我就叫你傅明小猪猪。”

“你才是匿名猪。”傅明灼不乐意了,认真纠正,“我没有在哪里都睡得很香,比如在课桌上我就睡不着。”

这一个夜晚,傅明灼没有像往常一般,牢牢遵守睡饱才能长高的坚持,倪名决陪着她待到夜很深很深,她还是没有睡意。

傅明灼比往常更话唠,一通天南地北地扯,却只字未提自己几个小时前的那场崩溃是因为什么。

既然她不说,倪名决就不问。

他们两个人,倪名决深沉寡言,傅明灼幼稚欢脱,他比她成熟了至少一千个袁一概。

但奇怪的是,在心里设下禁区拒绝任何人踏足的人不是他,而是傅明灼。

而他,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带她进入自己的生活。

朋友、家人、宠物、过去、甚至是心底久久无法愈合的伤痛,更别提身外之物,所有的所有,全然向她敞开,毫无保留。

他对她唯一的隐瞒,便是喜欢。这点隐瞒也只剩没有说破,他所有的行为,桩桩件件,哪样没有在诉说着对她的喜欢。

是她自己太傻,还看不出来。

天开始蒙蒙亮,傅明灼终于有了困意,这通电话的最后,傅明灼问倪名决:“倪名决,你有没有想过长大想干什么?”

倪名决说:“没有。”

有关未来,不需要他想。毕业后他会进入家中公司工作,这是他从出生就被定好的轨道,不会轻易改变,是他的责任。

“你呢?”他问傅明灼。

“我想当个医生。”傅明灼说。

倪名决提醒她:“当医生很辛苦,学习和工作都很辛苦。”

医生固然是一份体面的工作,但以傅明灼的家境,有无数更轻松自在的选择,实在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我想当一名妇产科医生。”傅明灼已经很困了,半梦半醒间模糊地呢喃,“我想救人。”

说完,她终于陷入沉睡。

傅明灼活到这么大,不喜欢她的人真的很少,大部分人不但喜欢她,还特别偏爱她。她在亲朋好友的宠爱中长大,被保护得滴水不漏,因为接收了这个世界太多的善意,所以她自来熟、外向活泼,过分单纯,还分外热烈。

除了傅唯。

傅唯不喜欢她。

一点也不喜欢,甚至恨她。

傅明灼叫这个男人爸爸。

傅明灼的出生夺去了母亲的生命,摧毁的除了傅家的幸福,傅行此的无忧无虑和自由自在,还有父亲的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