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的两个男性都愣了,一个是七岁的原森,另外一个是三十三岁的原臻。
遇到陆施宁的时候原森已经能讲很标准的普通话了,没有村音,双颊也不泛红,看上去很精神活泼的一个小男孩。
可是陆施宁又与他不同。
他父母和陆施宁的父母在走廊里打招呼,陆施宁就坐在沙发上朝外看。五岁的娃娃长得精雕细琢,头发看着就很细软的,连手指甲都透出粉嫩。
原森忽然想到自己那个没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忽然很想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于是绕过家长,钻到别人家门里探出个脑袋。
小孩看着他,他也看着小孩。
“你叫什么名字?”他冲门里喊,被他妈揪着耳朵揪回去,压着脑袋道歉真是对不住小孩子不懂事一点礼貌也不懂。
原森再抬头时那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站在他面前,一双眼睛亮晶晶,有点像他喂的那只小土狗的眼睛,同样黑漆漆又水汪汪。
原森听两鬓斑白的叔叔管他叫“小鹿”,便也跟着叫“小鹿”。
他第一次见陆施宁就认定这小孩了,往后的很多年里都待他好,旁人触及他底线他会直接翻脸,陆施宁就是双脚都碾过那条线,他也不能真对他生气。
原因仅仅是他的眼睛像自己喂过的狗吗?
那太离谱了。
那只狗在原森十几岁的时候就死了,死的时候原森没在旁边,听他奶奶描述:“那狗还念着你呢。”
原森信了。原因无他。逢年过节回村里,那狗仍然记得他,冲他甩尾巴,朝他身上扑,眼神热切地像一直在等他回来一样。
他只是给了它一点好而已,怎么就被这么记挂了。原森就是不再像以前那样拍拍它的脑袋,它也依旧欢快地甩着尾巴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