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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上床了?”江然突然看着林千星问道,“你那塑料袋,挺透的。”又按着自己左边的嘴唇,笑笑,“你这儿破了。”

林千星:

“你先回去吧,哥,回去照顾你的元泽,”江然走到一边,弯腰把掉在地上的书包捡了起来,“我过会儿自己回。”

“”林千星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单手插进裤兜里,转身就走,“早点回,外面太黑。”

江然提着书包,站在那颗古老的香樟树下,看着林千星走远。然后把书包丢到树边,背靠着大树,颓然坐在地上。

巨大的伞形树冠洒下一大片漆黑的树影,远远看去,江然就像从树顶落下的一片泛白的树叶。

呆坐了一会儿,江然侧身,从书包夹层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叼在嘴角,点燃,深吸一口,把自己隐藏在浅蓝色的烟雾和浓密的树荫里面。

他已经下定决心离开这座城市。

两个月前,派出所给他打了电话,仔细询问了他的情况,告诉他他的亲生父母要过来找他。江然拒绝见面,他不需要什么父母,没有父母他也长这么大了,他想守着林千星。

两个月来,派出所不停地打电话给他,说他亲生父母想要见他的愿望很强烈,他一概拒绝。

强烈的愿望是他们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想见就见,想丢就丢?他江然是件什么东西吗?这世界上没有他想见的人,除了林千星。林千星每天都能见着,多好,江然哪儿都不去。

可现在,每天都能见到林千星成了一种折磨,江然扛不住了,他要逃走,他要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不管多恨他们。他慌不择路地逃走,他怕他控制不住做出什么错事来。

他要硬生生地把林千星从心里剜出来,即使撕扯到心全部碎掉,也要踏出那一步。

他还年轻不是吗?不能爱而不得地痛苦一辈子,多么漫长的一辈子,如果都是痛苦,那曾经所有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林千星是哥,他江然,只能是林千星的弟弟。

脚边的烟头和烟灰已经集起了一小堆,江然掏出最后一根,点燃,嗓子发干,咽口水都痛,他麻木着,继续抽,要惩罚自己喜欢一个无法喜欢的人,惩罚自己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