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推开玻璃门进去,坐在小猫造型的白色服务台后面的圆脸丫头抬眼看到他,小脸爬上了一丝红晕,抬手像是打招呼又像是随意拨弄下额边的刘海儿,“江然,楚克在里面给小猫做美容,我帮你去叫他。”
江然点头,低声说了句“谢谢”,把宠物背包拿下来,蹲到地上拉开拉链,米酒毛茸茸的脑袋钻了出来。
“嘿、嘿,小米酒来了,”一团草绿的人影倏地一下蹲到了江然身边,双手伸进宠物包里,把米酒提溜起来,抱在怀里,拿大拇指揉米酒的眉心,“怎么湿的?你给它洗了澡?又不给人吹干,要感冒了。”
楚克一身草绿色工作服,上衣扎进裤子里,腰细腿长。白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抬眉看向江然,眼睛又黑又圆,只要一笑就弯弯地眯起来,那种甜甜的笑让人觉得含了一颗透明的单晶冰糖。
“嗯,刚洗,擦了下,没吹。”江然也伸手去摸米酒的脑袋。
“我带它进去吹干,顺便剪指甲掏耳朵,”楚克抱着小猫站起来,“你自己玩会儿。”
江然仰头应了声,楚克在他身边站着,腿很长,脖子下面全是腿,就这感觉。
米酒是江然的宝贝,江然第一次带着米酒来洗那个骚贵的精油按摩泥浴澡的时候,楚克还diss他,“这不就一只小串串吗?最不值钱的那种,洗这么贵的澡?也就你把它当个宝贝。”
江然瞪他一眼,低头在怀里的小猫脑袋上亲一口,以实际行动表示就是宝贝。
米酒被楚克抱进了美容室,江然站起来,走向窗边,找了个皮凳坐下来,脑袋放空什么都没想,看着楚克的背影。
能把这种草绿色手术服似的软塌塌的衣服穿得挺拔俊秀的,没几个人能办到,楚克算一个。
江然斜着身子坐在皮凳上,一条腿撑着地面,一条腿弯在椅子上,身体半靠着玻璃窗。目光从楚克背影处收回来,弯腰从地上捞了一只半岁左右的银渐层,抱在怀里,细长的手指插进猫咪银色的短毛里轻轻地挠。
小猫不一会儿就张大嘴巴,打了个悠长的哈欠。
江然的目光散散的,看向窗外,眉头微蹙,眼里雾色更浓。像有根带刺的枯树枝插进了脑袋里,苦涩、不甘、委屈、疼
刚刚立秋,这座城市依然炎热。
大太阳白晃晃地直射下来,大马路上车多人少,路边的梧桐树枝叶繁茂,树下一片浓荫,沉沉的,好像遮掩着什么。
“给,尝尝。”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然眼睛还盯着外面,没有任何怀疑,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