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热天里被晒失去往常状态的萧斯凡总算生了点怜悯之心,把眼挪到了靠墙站的家伙身上。那家伙依旧摆着张臭脸,身子软趴趴地贴着墙根,破了洞的膝盖还冒着血,看上去格外落魄。

“过来。”萧斯凡收回视线,身子朝对方那头偏倚了些。

萧越面目狰狞了一秒,随后极不情愿地慢移步子朝萧斯凡落座的位置走去。他倒不想跟这家伙多说一句话,可偏偏这人在萧家的辈分平于他舅,无论从哪排起,他都算对方的小辈。

刚才站在角落他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个刚来复学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截他胡的人。再加上昨晚上天太黑,他们三人都只瞧见了小白脸的一个背影轮廓,要真看起来,这家伙的个子要比那人高一些,怎么说都不应该是这人。

想清楚这点,萧越依旧没给对方好脸色地问道:“干嘛?”

虽说截他胡的不是眼前这家伙,但这家伙刚才揍他的模样可是深入他心底。

“抬腿。”萧斯凡丝毫不在意他说话的口气,只是把视线停留在对方破洞的膝盖面上,那儿的肉破碎早已流出血来。

焦红色的破皮掺杂着碎肉沫,也亏这家伙能忍,半天不吱声痛。萧斯凡熟门熟路地从茶几柜下抽出个药盒,从里头找出碘酒、纱布和棉签。他拧开碘酒盖,拿棉签在里头戳了戳,拔出来后就直接贴在了萧越的膝盖面上。

“嘶——”火辣辣的疼后知后觉,萧越这时候才感受到破皮的地早已经疼麻木了。

萧斯凡利落地给对方上了药,用纱布绕着整个膝盖缠了一大圈。包扎手法不怎么好看,但包扎得却是极完美。包完之后,把药盒往茶几柜内一丢,行动干脆利落,仿佛上演过上千遍。

萧越好奇问:“你怎么知道这有个药盒?”

“以前我经常……”经常什么,萧斯凡不准备继续说了。他站起身,绕着这间不大的校长办公室转悠一圈。刚才没来及细看,这会瞧倒是觉得自家堂哥念旧,十八年时间过去,房间的陈设依旧和当初一模一样。

就连那老旧的风扇还在咿呀唔呀地叫着。

自他上学的那会起,他堂哥还是教务处的主任。没想到十八年时间过去,房间倒是同一个房间,只是房间外的那块牌子从教务处换成了校长室。

“你以前在这待过?”萧越来了兴趣,“复学的,我在华高一中上了三年学,怎么没见过你?还有你说你姓萧,我怎么没在……哎哎,那不能动!”

眼见萧斯凡的手伸进了放档案的玻璃柜里,萧越及时出声制止。那地方是个禁区,以前他找东西,好奇想要瞧瞧里头的宝贝,结果手刚伸出半个,就被他舅舅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