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花还没开放,只是一个小小的白色花苞。
而另一支已经开放了,却已经被有一个人拿剪刀重新精心修建过枝叶花瓣,又娇艳无比地插在了瓶中,并且十分懂得照顾他这个病人心情般,放到了他眼睛既能看到又不会闻到花粉味道的地方。
“……”
这一切的一切,如果说不是他现在还在睁着眼睛的做梦,就只能是面前这个总是被人被叫做魔头,看上去也确实很残暴恐怖的人做的了。
可一个如果会干出眼前这些事的人也能叫魔头。他这简直不能去想这世上到底还有多少比魔头还不如的人了。
而心想着,他只往那人此刻真的还没醒的背影看了一眼。
对方现在这个终于脱下了夜叉面具,洗去了逃亡的狼狈血腥,恢复为一身男子着装的样子,对于盯着他睡着了的背影在看的年轻的黑发佛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个在外人和对方自己口中都长得格外丑陋不堪的魔头到底长什么样。
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看到顾东来面具下一直据说很丑,从不能见光的真实面容。
虽然那被阳光照射着以至于逆光的半张脸相当模糊不清,但那仅仅,只能看到他下巴和褪去了深紫色的有些病态美的淡白色嘴唇,对于床上的某个人而言,这一切却是那么地陌生。
作为佛,他的双眼不在乎譬如人的外貌之类的东西。
一生都长伴我佛,更没有一颗凡人之心的佛陀不会对常人眼中如鲜花般容颜有所触动,就算是之前那个每个人都觉得密宗第一美人的摩利支天公主。
他看过之后,也不会有丝毫和人类似的念头。
大家都说摩利支天很美。可他并不觉得对方能打动他,或许对方也是美的,但在他的记忆里,始终有什么要比摩利支天要对于他而言更美好的。
或许佛眼中的美,是众生。
所以才他对世上任何人都没有欲念,只有冷漠,甚至于此刻的他也只是想看看真正的对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非他的美丑。
而恰恰,就在床上暂时躺着不能动的这个人缓缓坐起来,又去看清楚窗边的那个人的到底长什么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