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是我们害了他么，人明明是他亲手杀的，毒是他自己自愿服的，伤更是他自己要受的，至于现在追着他没完没了的人也是阴司和密宗，欲界当初可还好心收留了他呢，年轻的佛祖……真的要怪就只能怪顾东来自己啊。他自找的苦头，怎么怪得了他人呢。”

可听到这魔女菩萨的一声声狡辩，她面前这个和对方在论法的黑发佛祖却也面无表情像注视着远处的世间万物般不喜不悲地开口道，

“做错事的恶人，从来不是他。是背后的主导恶念欲望的人。”

“无论何时，他都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从这地狱自己逃出来。”

“他并不需要你们这些魔满口虚情假意，实则害死他的援手，更不需要我这种高高在上，踩踏他尊严的佛对他的施舍，他不需要服从你们，更不需要服从我，他可以有他自己的办法，去重新面对他自己的人生，堂堂正正地把自己一切夺回来，这才是顾东来身为一个人本应该得到的尊重，骄傲和平等。

“哦？所以呢，年轻的燃灯佛祖，你不会是真的像个割肉喂鹰的傻佛陀一样相信，他这次真的会成功戒掉那早就根治在他心底的杀欲，走回正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魔佛波旬曾经说过，人心中的欲是情所生出的毒，超脱三界外，不灭六道之中，一旦开了个口子就会吞没一切活物，它更是一旦沾上，这辈子都根本戒不掉的东西，就像是毒药，我已经把他变成了彻彻底底的魔，哎，我好像闻到了远处那模模糊糊血的味道……你说，这到底是不是顾东来已经又一次服从了心中杀戒了呢……”

“……”

“你给予了他尊重，骄傲，平等，把一切他所曾经丢失的东西现在都给了他，那又如何，这世上早就没有人愿意爱他了，要是他需要爱呢，我佛，您这颗心中又会为他怎么做呢？”

可这魔女菩萨满心恶念，只是为了激化这无情无心的年轻佛祖心中对于底下那个人的一场度化到底是一场如何可笑无谓的尝试时。

她却怎么也没想到，就是在这站立在月光中像个活死人一样缓缓抬眸，好似一生都没有低头看过尘世一眼的年轻佛祖的眼中。

她竟然看到了一丝令她几乎意味是世上最不可思议错觉的东西，和一句佛对于魔的终生诺言。

……以及那令人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表白。

“如果没有人爱他。”

“我会爱他。”

“只要是顾东来。我就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