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男人的声音。年轻僧人清楚听到了。顾东来那一身华美羽毛恰如两个第一次见面时。但在这世上,从没有一个人如此完整,如此不停,却也字字句句像用一颗鲜活炙热仿佛烈火般幻化的心脏去叫他。
曾经无名无姓,只为用一生成就佛法光明这个称号活下去的定海之名,似乎只有在这个叫顾东来,并且在抱着他的人口中,才得到了灵魂和意义的完全诠释。
方定海作为一个僧人,不再是一个非人非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的存在,而是有了生命,有了呼吸,有了心跳。
这感觉,令他们俩自己都没想到。这样的拥抱不发生在物和人,人和人。仅仅只是两个断绝五蕴的无情无心之人以身心在对过往记忆的一种追溯。
这像是生者给予孩子的拥抱。亦像是孩子给予老人的拥抱,亦如同友人给予友人。贫者给予富者,善人给予恶人,无情人给予无情人。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事故空而不色。般若波罗密多时。这是在这世上,好像只有他们俩才懂得一种身交方式。
一种超脱于人的这一层肉体皮囊之外的,让他们俩能够紧密贴合在一起,无法分割的愉悦,忘怀和享受,使他们成为最懂得彼此,却也最独立而活的佛侣。
这样的接触,彼此的汗水,气味还有肢体摩擦中带来的那种爽到极致,让人神魂颠倒的享受。
顾东来觉得自己像是掉入了一个名为极乐世界的汪洋大海中,仅仅只是这样二人发生之间的一个拥抱,他就觉得和这个人的接触令他的身体,法身都舒服愉悦到叹息。
方定海的一只手还生着化为摩呼罗迦的雪白色鳞片,另一只劲瘦强势的手掌隔着衬衫衣料虚搂着顾东来。
他像冰块一般,实际没有一丝一毫对于他的反应。而顾东来虽然也紧紧抱着方定海,可他却像一团火,还是世上最美丽光明,最放肆的火。
僧人和妖魔的心中都没有一丝情爱。但两个人仅仅只是四肢贴合,像是各自契合无比的一半灵魂找到了一个孕育之地。
可即便如此,他们却还到底留着理智。所以当方定海睁眼看着这个给了自己前所未有体验的人,脖子里隐约有蟒的白色鳞片在闪烁,却对和他抱在一起那个人说话了。
“我的法身真的要出来了,今晚下面的,我无法再用肉身继续,顾东来。”
“那就一起去楼下的泳池里继续,我跟你一起。”
说着,顾东来跟他一样都出了身汗,却也单手搂着他的脖颈声音闷闷地吭声了。
“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