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多是些善男信女。男子扮的是思凡的书生,那长发女子的耳朵上就有一枚很漂亮的珠玉耳环。
至于,那一阵咿咿呀呀的,正是一处凡间处处可听的黄梅戏——
1【‘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耳环??’】
戏台上男子问。
【‘耳环原是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
【‘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那个带着耳环的女子甩开袖子羞涩答。
【‘哎,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眼神露出委婉情谊的书生作势拂袖转身,依恋而坚定的目光却久久地停留在女子的耳朵上。
一切话语未被说完。
一切又仿佛都藏在了这一句中,道不尽,忘不掉。
也就是这一句戏文,让僧人麻木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了一丝异样。
他一下跪在地上,死死用双手捂着自己不再年轻虔诚的脸,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胸膛里却感受到一种陌生的拉扯在撕碎着他。
“我,我从此……不敢看观音,我……我从此都不敢看观音!哈哈哈!”
那么多年了,他一直没有为那个人的死,而有过完整的痛感。
可此时,从来无心无欲的他却突然感觉到真正地尝到了这一生最大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