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堪称命悬一线。女具还在楼层中间跟着他一起发疯似的往下爬。
若是慢一点,他就要死在这里了。所以紧接着,方定海一只脚踏出半空,等借助水管力量往下单手攀爬,随后,脱手甩开女具的他一个猛地从空中半身旋转落下,肩膀上的包险些飞起掉下去,却被一只手给抓住,又冲开楼层,就从六楼坠落了。
一辈子没下过山,第一次下山就遇上这种生死因果的漂亮僧人这今晚一场盲眼下的大劫。就算掉在楼下单元房的水泥地上,他一个身体本身不同于常人的佛门弟子怕是都得全身性骨折。
可令他自己也没想到的是。当他耳边刺骨的风呼啸响起,这夜半三更的,他的人却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过路停下的一辆车的前车窗上。
伴随着刺耳警报声,刹车声和玻璃碎裂声,浑身一下子都变得断裂的方定海只一只血淋淋的手扒着人玻璃上,一张雪白纯净的脸上都是血,面色抽痛地倒了下去。
疼。
好疼。
这陌生的感觉涌上大脑的一刻,没有七情六欲的年轻僧人终于是第一次从石头一样麻木地心脏中传来了这样陌生的感觉。
可他没有朋友。
没有亲人。
他只是一个断绝了情爱的出家人,这世上谁都可能在这种时候得到来自别人对于自身疼痛的呵护,唯独他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一般。
永远不会有人来问一个出家人疼不疼。也永远不会有人来问一个出家人苦不苦。
而当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完完全全感觉到心中的疼和苦是一种什么样感觉的年轻僧人临要闭上眼,那车内同样一脸意外的对方有和他对上一眼。接着,那有着一双令他觉得熟悉眼睛的人才对他发出一句语气变冷的呼唤。
“方定海?”
“你这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