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也不是没想过”尉迟善光叹了口气,想了想才压低声音说:“毕竟这么多年,我连一面也没见过,不过是母亲亲自将人带了回来,又那般欣喜,我也不好问些什么,再说,她确实与我母亲长得极像。”
只要见过尉迟小娘子的人都不会怀疑她与尉迟夫人是亲母女,就连元思蓁也是这般以为的,她抿了口茶还想再问些什么时,又听尉迟善光语气坚定地说:“彻查一番也好,若妹妹来历没什么问题,也好消了王爷疑虑,还她一个清白。”
元思蓁展颜一笑拍了拍他肩膀,尉迟善光虽脾气倔,可性子确是爽朗,“正是该这么想。”
两人仔细商议了一番,这么多年只有尉迟尚书夫妇知道那庄子的所在,就连尉迟善光也从未去过,只好从那日驾车的车夫入手。
谁知那车夫却说上次去接尉迟小娘子,在长安城外的一处驿站换了车再行,车夫只知道个大概的方向。
“你妹妹得的究竟是什么病,为何要如此遮掩?”两人快马加鞭往驿站而去,路上元思蓁忍不住问道,她想起尉迟善光曾说过,好像与道门有些关联。
尉迟善光目不斜视地看着远方,脸色更是沉重,良久才说,“我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个病,只记得是活不了几年,以至于父亲连个名字也不敢取,生怕冲撞了她,只唤作芽芽,如今她回来才有了名,单名一个瑛。”
“原来如此。”元思蓁不由念了念这名字,美玉为瑛,虽常喻男子,可她却觉得是用在女子身上也是个好名字。
到驿站后两人并没下马,直接就往车夫所说的方向而去,车夫还记得夫人去了莫约一个半时辰,算上来回,也能估摸出大致的位置。
一路上的庄子倒是不少,大多是大户人家置办在此的别院,还有些是用来做义庄收留无家可归之人,再有便是村落里的小门小户。元思蓁与尉迟善光一个也没疏忽,都下马打听或是□□查找线索,只不过寻了快两个时辰也一无所获。
“难不成早就将你妹妹住过的痕迹都抹去了?”元思蓁牵着马走在田野间,还不停向四处张望,看看可还有遗漏的地方。
尉迟善光眉头不展,也叹了口气说:“我也想不明白,我妹妹病好了还不能见人?为何要将踪迹也掩盖。”
“想不明白。”元思蓁这一路又是骑马又是□□,早就有些腿酸,现下无甚收获,干脆一屁股坐到了路边的草垛上歇歇脚。
越是这般她越是好奇,尉迟小娘子究竟得了什么病,尉迟尚书夫妇十几年来如此小心谨慎讳莫如深,而尉迟小娘子病好归来后,不但入了宫做了才人还沾染了妖邪之术,这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解不出其中的缘由就不能向李淮交差,她不由心中烦闷,干脆整个人躺在了草垛上,眯着眼看向远处的山景。一旁的尉迟善光见此,就将马牵到河沟里喂喂水。
此时已到了用晚膳的时辰,远处飘来的炊烟夹杂着香味,勾起了元思蓁的饿意,刚想起身回城之时,却发现她看了许久的山上竟也飘出了一缕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