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轻笑一声,也举起酒杯示意,朗声道:“你我来武昌不都是为了国事,哪里需要这些虚礼。”
“皇兄说的是。”李渝也淡淡一笑,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李淮自不会推辞,可他刚尝到酒水的味道,不由有些新奇,这酒清冽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芳香,着实令人忍不住再添一杯。
厅中除了武昌城的官员,第二排还坐了几位女眷,而在岑钰身后的,想必就是岑夫人容氏,这位容娘子虽穿的不算华丽,头饰也极其简单,可却面若桃李,光彩照人,丝毫不像赵娘子所说,大病初愈,岑太守一心挂在她身上,倒是不难理解。
元思蓁目光一直打量在太守夫人身上,连她丹蔻是何颜色都瞧清楚了,可却没有看出一丝一毫的不妥之处,既无妖气,也无邪气,那神采奕奕的目光,倒比厅中许多官员更生机勃勃。
“得知皇兄掉江时,可把我吓得半死,即便能调遣的船不多,也都命了去搜寻皇兄的踪影,好在皇兄吉人天相,否则弟弟可要伤心了,父皇那儿也不知该如何交代。”李渝又举着酒杯向李淮敬酒,李淮自不会回绝,他看着李渝关切的目光,知道他心里头想的,只怕是巴不得寻不到人。
“是啊,晋王殿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岑钰也在一旁搭腔道。
李淮微微颔首,将厅中众人的奉承都应了下来。
几番推杯换盏后,一队胡姬步入厅中,随着鼓点和琵琶声,跳起了助兴的胡旋舞。
宴席气氛渐入佳境,好几个官员也都步入舞池,跟着旋律一块儿起舞。
本朝舞乐兴盛民风开化,宴席中男女共舞,道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儿,只不过李延庆继位后,曾遇到过番邦使节趁着共舞行刺,自此长安城中便少了许多歌舞乐宴。
而武昌城离着长安远了,倒没了那么多束缚。
只不过如今城外水患,不少百姓流离失所,而李淮与李渝都是奉旨来赈灾,这节骨眼上纵情声色,甚是不妥。
李淮原以为只是小酌几杯,谁知李渝和岑钰竟有这胆子,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李渝一眼,只见他也兴致勃勃地看着胡姬起舞,不由皱了皱眉头。
李渝怎会这般愚蠢,将这么个把柄就送到他手上?
“皇兄你看,这胡旋舞就要男女合跳才有意思,皇兄可要一试?”李渝又凑了过来,脸色有些微红,一看就是酒气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