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蓁便将方才的一番说辞又搬了出来,她目光一直落在赵娘子脸上,不曾移开。
“如此,你们跟我来。”赵娘子并未留意到她的打量,用衣袖轻轻擦了擦眼角,便带着她俩人出了帐篷,来到后院一方石桌入座。
元思蓁与花鳞对视一眼,都没想到这赵娘子竟就是这儿管事的人。
赵娘子上下打量了她们一阵,语气轻柔地说:“我这儿你们也瞧见了,都是些苦活累活,还压抑的很,先头城中来了好些热心肠的人帮忙,现在也都走的差不都了,还是靠着官府的人才维持了起来。你们俩看起来白白净净,身子板又瘦弱,还是别来受这苦了。”
元思蓁面露失望,又对她说:“我俩虽干不了力气活,可我弟弟懂医理,我还略懂些五行八卦,定是能帮上忙的!”
赵娘子身旁的丫鬟不禁笑了出声,“懂医理就算了,懂五行八卦能在这帮上什么?医馆里头还要算卦不成?”
“怎么不用,此处聚了这么多逃难的百姓,想必定有病重而亡的人,死人一多,必定引来妖鬼作祟。”元思蓁说这番话时,目光直视着赵娘子,见她眼神微微闪躲,又说:“而我观赵娘子面相,印堂发黑眼底青乌,灵台似有阴云环绕,只怕是命不久矣。”
小丫鬟听了这话立刻怒喝:“原来是个招摇撞骗的道士啊!竟敢冒犯我们娘子,要是岑太守知道了,定把你们赶出武昌城!”
元思蓁一听这话,便知道了赵娘子的身份,应就是武昌太守岑钰的夫人,只是这般瞧着,比岑太守年纪小上许多。
赵娘子脸色微变,眼眸垂下不去看元思蓁的眼睛,也不接她的话,一副要送客的模样。
“看来夫人是不信我,可惜了夫人这般年轻,还望莫要后悔,告辞。”元思蓁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起身就走。
花鳞自是知道她心里头在打什么主意,因此她只作势要起身,连衣摆都没离开石凳,便听那赵娘子出声喊道:“慢着!”她立刻又坐了回去。
元思蓁停住了脚步,等着赵娘子接下来的话。
“道长,不如与我去房中喝杯茶。”赵娘子语气谨慎地说,还朝丫鬟打了个眼色。
那丫鬟还想说些什么,可见赵娘子坚持,只好瞥了一眼她俩人,走在前边带路。
几人上了医馆二层,寻了处没人的小间落座,赵娘子才咬了咬牙,压低声音问:“我是不是真的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