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蓁以前都不曾见过李淮那张冷脸能有这么多表情,在月光与树影的映衬下,仿佛有柔风吹到她心上,就连李淮的深沉眼眸也比往日里清亮了许多。
看着他英俊的面庞,不知为何却觉袖中的令牌有些发烫,许是要避过这热度,元思蓁扯了扯衣袖道:“我也有东西要送给王爷,王爷先在这等等我!”说罢便提起裙摆往西厢房跑去。
留在原地的李淮看着她的背影,漆黑的眸子微闪,似是染上了一层月光。
元思蓁钻进西厢房后赶忙把门关上,见房中已无花鳞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想必她是趁着方才两人去审问换身女子的时候溜出去的。
翻出那被花鳞评为“丑”的鸳鸯交颈荷包,元思蓁又用丝线将昨日留下的红痕压重了些,才背着手走出西厢,低头面露羞赧地朝李淮走去。
“今日是王爷生辰,蓁蓁寻不到那些稀奇的玩意,又觉得送金银俗气了些,思来想去,便想着送王爷一个亲手绣的荷包。”说罢,元思蓁便双手将荷包递到李淮面前,这丑荷包终是要见人了,她一改先前的自信,不由有些紧张,李淮一直是个挑剔的家伙,该不会嫌弃她的绣功吧?
身前的人接过那荷包,在月光下端详了许久,元思蓁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心想若他真嫌弃,是不是要想个别的法子找补才行。
良久都不见李淮回话,元思蓁这才忍不住抬头瞄了一眼,见他嘴角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才堪堪松了一口。
“王爷可喜欢?”元思蓁满眼期盼地看向他。
李淮轻轻点头,嘴角也勾起一抹淡笑。
元思蓁这才展颜一笑,“王爷喜欢就好,这可是蓁蓁亲手绣了许久才绣好的,你别看这针脚不算细腻,鸳鸯也有些像鸭子,我可费了不少苦心,连手指都被线磨伤了。”
说罢,还将那小指头凑到李淮眼前,有些委屈地眨了眨眼。
谁知李淮竟捏住了她的手,拇指轻轻蹭了蹭红痕,轻声问道:“疼嘛?”
他音色低沉又带着一丝清朗,听得元思蓁耳朵有些发痒,她有些不自在地将手抽回,讷讷道:“已经不疼了。”
李淮又看了看那不甚像样的鸳鸯交颈,只觉别有一番趣意。他头一回收到女子所绣的荷包,以前都只是听人说,女子常以荷包来作定情信物,赠与意中人。看着眼前温柔小意的元思蓁,他竟有种再牵上她手的冲动。
元思蓁觉得李淮看她的眼神变了些,还未细想其中缘故,忽然看见早该走掉的小师妹花鳞,坐在李淮身后的围墙上,歪着头打量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