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淮南记外头瞧着不大,里头却足有三层,其中雕饰文雅清隽,想必店家也是个风雅之人。
淮南记三楼的一间厢房中,刚下了朝的李清喝着闷酒,他身边围着三四个下人,皆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李清脸色阴沉,他想起方才在大殿上父皇与兄长对他的漠视,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他将手中杯盏砸到下人身上,恶狠狠道:“李渝是个什么货色!不过仗着比我大,这般目中无人!”
与他同桌的皆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一人又替他倒了杯酒,安慰道:“堤坝之事他可是大难临头,你可要小心别受了牵连。”
“哼!蠢货!”李清将酒一饮而尽,咬牙骂道。
“也就九皇子你敢这么说蜀王殿下,我们几个可没那胆子!”
李清酒劲上头,在那几人的奉承之下,不禁有些飘飘然,“以前是我跛足,如今腿好了,有些事还不一定轮得到李渝。”
桌上几人皆明他话中之意,却不好随意接话,一个胆大的却说:“本来就轮不到他,现下最前头的,不是晋王殿下?”
“呵!”李清轻蔑一笑,“他又算什么,被个低贱的商户女迷得团团转,父皇早就没将他放在眼里了!”
几人闻言大笑,又开起了些难以入耳的荤话玩笑。李清喝得急,顿感下腹坠胀,便出了厢房要去如厕。
他步伐摇晃,身子如浮在云中,整个人飘飘然的,一时不察,竟在转角处与人撞在了一道。
“不长眼的!”李清刚想出声骂人,忽觉眼前一亮,只见一乌发垂肩秋水剪瞳的美人,扶着墙一脸惊慌地看着他。
“表嫂你无事吧?”吕游樱连忙上前扶住元思蓁,瞪了一眼撞了人还出言不逊的男子。
元思蓁担忧了许久的发髻终是被撞散,她闻到眼前人身上浓重的酒气,思及吕游樱在此不便惹事,便匆匆将散落的发丝别在脑后,拉着她要走。
谁知这酒鬼不识好歹,竟还伸手拦住她俩的去路,语气轻佻道:“哪家卿卿这般曼妙,可愿与我同饮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