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王妃就是这点不好,去那些三教九流的地儿不方便得很。不过好在元思蓁是个有心思的,她在王府后门、皇城脚跟还有些不起眼的角落,用障眼法藏了些乔装的衣物,以备不时之需,这次便正好用得上了。

元思蓁换上藏在五味斋后巷砖缝里的圆领胡服,匆匆挽了个发髻,又在脸上施了个幻法,让人记不住长相。她看着墙上冰幕里的俊俏儿郎,不由感慨自己的先见之明。

含香阁门前极是热闹,竟要排着队才能入内。元思蓁心中疑惑,李淮放出了遇刺的消息给宫里,想必也是知道了那女子的来历,为何却不将这儿封起来好好查查?

“郎君有请。”她刚一踏进含香阁,便有一位眉眼盈盈的小娘子,温声软语地将她迎入,与五味斋的风格是完全不同。

元思蓁向那小娘子颔首,大步一迈,风度翩翩地进了这销金窟。

而此时在含香阁顶楼的厢房中,李淮正与一绯红胡服的男子相对而坐。

“一两年未见王爷,怎么脸色差了些?莫不是成了亲耗费精力?”胡服男子一手握酒杯,一手搭在窗边,打趣他道。

李淮却并未生气,而是勾起嘴角轻笑一声,说道:“前几日撞了头,这才脸色差。”

胡服男子挑眉,又继续说道:“这地儿你可来过?我听说这儿是近来长安城最红火的花楼,才特意约了来此。”

李淮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才淡淡说道:“含香阁自是有名,只是我来此可冒了不小的风险。”

胡服男闻言,朗声大笑,“你堂堂晋王,还惧内不成?难道真如他们说的那般独宠王妃?”

李淮无奈一笑,摇头说道:“昨日那要刺杀我的,便是含香阁的娘子。”

“竟有此事!”胡服男放下酒杯,思索片刻后又低声说道:“可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

“自然是有,不过还未到时候,你如今刚封了龙武军左郎将,先得办好了差事。”李淮沉声说道。

那胡衣男子是李淮当年在军中的副将尉迟善光,他祖父是有从龙之功的英国公,父亲又是礼部尚书。虽出身名门,却久在军中磨砺,一身本事倒是实打实的。他祖父进言,圣上又念他小有军功,这才得了个回京的机会,补上龙武军左郎将的空缺。

三年前李淮封王便卸下兵权回京,尉迟善光则一直留在军中,两人虽有几年未见,但于失了忆的李淮而言,不过是前些时候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