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看见他的动作,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又低头道:“儿臣谨记于心。”
他知道自己父皇刚继承皇位时,苦于太后与太皇太后干政,外戚势大,待太后与太皇太后死后,便毫不留情地将势力拔除,现下这话中之意,李沐不由有些心惊。
“这丹药你就回赠给你贵妃吧!”李延庆眼中锋芒毕露,看得李沐心中一颤。
他不等李沐答话,又慢悠悠地说道:“你将今日原委说与你母亲,想必贵妃爱子之心,会自愿成全的。”
“父皇!”李沐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一夜之间,从弑父变成了杀母,饶是他再冷血无情,也不由心生动摇。
可李延庆审视的眼神中立刻露出了一丝失望,李沐又不敢再说,死死拽着衣摆低下了头。
“届时,你得这个皇位,是我亲手拟的诏书,名正言顺毫无非议,若你继续铤而走险,只怕是得不偿失。”李延庆的语气比方才冷肃了些,“你真以为,父皇这几十年的皇帝,连宫中的禁军都镇不住?平日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话中的暗示,已极是明显,要么,高贵妃死,李沐做太子,要么,两人一起死。
原本还以为事情尽在掌握中的李沐,现在不禁疑心,手中的军马是否都听令于自己,今晚的逼宫是不是本就不可行
如今他不用背上弑父的名声,也不用拼着被父皇反将一军的风险,就能得偿所愿,要做的不过是消去父皇对外戚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