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辈子就不耐酒力,这辈子看起来也没啥进步。“你早点告诉我的话,我就不定这么早的时间, 或者干脆开房车来了。”我忍不住说他,“这样你就可以多睡一会。”
但周潜完全不以为然。他把随身小包丢到后座, 扣好安全带, 才回答道:“个把小时,在哪儿都差不多。”
这个人……当皇帝的时候已经很随便,不当以后就更将就了!“陛下,不是让你少喝点了吗?”我发动轿车, 心里有点憋气。
“我也想啊。”周潜按了按太阳穴,“你打了电话,我说对面只是朋友,他们不相信, 就……”他没继续下去,换以无奈的摊手。
“那就直接说是男朋友啊!”我一下子脱口而出。要是更亲密的关系定位就更好了, 我暗自心想。
周潜原本半阖着眼皮,闻言似乎清醒了一些。“然后他们就该接着要求我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了。”他瞄了我一眼,目光里带着不甚明显的玩味,“你有这个工夫?”
我不知道他所说的“工夫”是指兴趣还是时间,亦或者二者都有。“没工夫也要制造出来。”
不能说这话里没有试探,也不能说周潜听不出——他定定地看了我一阵,但最后只是笑了笑。“我先打个盹,”他如此宣布,“到机场时叫我。”
然后他真把眼睛闭上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睡遁吗?
我有点儿不敢置信。周潜这么敷衍我,是当我好打发还是认定我不会追根究底啊?而后,我注意到他眼底隐现的青黑,顿时确定是后者——
他正困倦,我就算再着急,也会忍到他清醒之后!
脾性被他摸得透透的,我不禁暗地里磨起了牙。但开出几公里后,看着后视镜中他平静的睡颜,那股冒头的不爽又不知不觉地被按了回去。和在屏幕中看到他、手机中听到他不同,他现在就在我身边,千真万确是个活生生的人,并且触手可及。
我又产生了那股心里仿佛软软地塌下去的感觉。实在按捺不住,趁着等红灯的功夫,我拉长安全带,倾身从他鬓边偷了个轻吻,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