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雍昶气鼓鼓地嘟着个嘴,但事关个人荣誉,他还是答道:“还在练。”
听他尚未摆脱稚气却硬邦邦的口吻,朕又想笑,好歹憋住了。“那箭又练得如何了?”
可朕没料到,这话变成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因为雍昶瞬间变得更加委屈。“母妃不让我练。”
听了这话,朕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女眷们的方向。杜氏是礼部杜见知的堂妹,饱读诗书、温婉柔顺;更别提她当年是太子妃,父皇挑她的时候确实想要她做下一任皇后,标准低不了。说她不讲道理绝不可能,朕便压低声音问:“你母妃说了缘由么?”
雍昶眨眨眼,也跟着压低了声音。“母妃说,陛下自小练箭,心无旁骛,长大了才能有通神的箭法。昶儿本身就练得晚,若是还三心二意,拳也练不好,箭也练不好。”
朕恍然大悟。“是不太中听,可确实如此。”
雍昶一听就不高兴了。“陛下也觉得昶儿没法练好箭?”他嘴一扁,泫然欲泣。
“朕不是……”朕瞬间很无奈。雍昶平日里并不会如此娇贵,偏生在朕面前心思敏感得很。“照你母妃说的,把拳练好也不坏。”朕尽量放软语气劝说。
“可昶儿就想练箭。”雍昶又道,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一点水光要掉不掉。
心疼之余,朕有些纳闷。照理说,少年人容易心血来潮,也容易抛诸脑后;剑南大捷大半年过去,他怎么还惦记着?“想练到如朕一般的箭法,少说也得十年功夫。”还不一定能成,朕在心里补充。
“只要能练好箭,昶儿愿意花十年功夫,二十年、三十年也行!”雍昶坚定道,就差赌咒发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