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又开始一根筋了。“起来罢,别跪着了。”朕不欲与他做无谓争执,随之起身。
但谢镜愚依旧跪着不动。“不论何时何地,臣都希望陛下以天下为重。”他叩首道,“虽说天下分合大势自有其律,非人力所能改变;但眼见陛下就要开创新的盛世,臣宁死也不愿成为此路上的阻碍。”他顿了顿,又补充:“臣只愿为陛下的垫脚石。”
最后一句话,他是迎着朕的视线说的。朕能看出他真心实意,但……
朕曾以为,既然下任天子能给朕尊成祖这么破格的庙号,那定然是亲子。如今再想想,若是朕早做计划,在宗室中过继合适的男孩,花数十年好好培养,他也不见得不感念朕的恩情。
只不过,没有合理原因,过继宗室之子会招致非议,对政局影响不妙。朕一向身体康健,又不能和谢镜愚一样宣称好南风就完事——即便是谢镜愚那么说了,也没几个人真的相信他好南风……
总结,还需从长计议。朕现在隐约知道为什么下任天子十几二十年之后才出生了——要布个合理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对意见的局,这点时间算不得夸张。
如此打定主意,朕便开口道:“朕之前问你的事,你不用担心了。”
谢镜愚没立刻回答,但他眼睛里的东西立刻全数变作了担忧。
这反应实在令朕没好气——朕真的不想说,那是一种生怕朕变成昏君的担忧。真是一点不解风情……朕委实不乐意,又不好明说朕的计划,便硬拉着他起身,继而准确堵住那张想说什么的嘴——
与其让它说出不中听的话,还不如统统吞进肚里呢!
这日之后,一切又都恢复到了上巳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