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愚就着手被扣住的姿势望向朕,点漆般的眼珠里多出了一些平时没有的东西。“陛下,”他声音比朕还轻,然而其中坚定却毋庸置疑,“臣一直愿意。”
朕不由顿住。朕相信谢镜愚说的是真的,但潜意识里的那股唐突感仍然挥之不去。倒不是说朕不想要——男人箭在弦上的时候说不想要,真是太虚伪了。也不是说朕怕吃亏——就以这时代的静态画册,朕百分之三百相信朕比谢镜愚有经验。
但是,此时此地,怎么看都不是个好选择。在朕的想象里,若要走到这一步,不说红绸罗帐,至少也要沐浴净身之类的吧?
朕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谢镜愚听完,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陛下,”最后他说,从未如此无奈,“臣从不知道您……”
他没说下去,但朕随便想也知道没啥好话。八成嫌弃朕煞风景呢……“再者说了,在外头也不方便。图得一时痛快,等会儿怎么收拾?”
谢镜愚张了张嘴,像是想反驳,又放弃了。朕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桌上雪白的锦帕,顿时明了。但这么一磨蹭,感觉早就过去了。
“你好像也没……”朕偷偷地往下瞄了一眼。
谢镜愚立即挡了挡,相当没好气。“陛下!”
两人大眼瞪小眼,情况十分尴尬。就在朕怀疑朕是否太过古板的时候,外头锣鼓声起,意味着流水宴饮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可真是救了朕的命。“起来罢,陪朕瞧瞧诸位新科进士的表现。”
谢镜愚只得起身。他似乎还有话要说,刘瑾隐约的身形就映在了屏风外。“陛下,魏王殿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