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由看了谢镜愚一眼,他也正看着朕。两人目光甫一对上,朕就明白他想做什么了——雍蒙是个劲敌,他打算先在前头给朕垫底;毕竟,万一朕的竹矢来回比雍蒙少,他再丢得比朕少,那偏向就太明显了。
朕可是神射,难道你觉得朕一定会输?
这会儿不能说话,朕只能尝试用眼神表达这样的意思。
但谢镜愚完全不为所动。朕估摸着他还是老样子,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奉做真理,只能松口:“准了。”
朕早前就知道,谢镜愚做事滴水不漏。这次要造假,他也做得很是逼真——先是很稳,而后手一晃,赶紧纠正;隔不多久再一晃,再纠正;最后竹矢偏离壶口时,众人一片惋惜声,他自己也似乎很惋惜的样子……
这演戏功夫,实在了得。
要不是朕比以前更了解他,绝对看不出他是故意的。毕竟他已经扔了二十个来回,远超普通人的优秀。确实,要朕来二十个可谓简单;只不过,谢镜愚为了替朕挡酒宁愿只扔这个数,朕难道会让他的苦心付诸流水吗?
看着重新移到面前的黑漆投壶,朕凝心静气,拈起一根竹矢。
“一、二、三……”
“二十二、二十三……”
“五十二、五十三……”
“九十二、九十三……”
刚开始,有人小声地数数;朕越丢越多,数的人也越来越多;等到最后,数数声已经完全盖过了竹矢入壶的声响,简直像恨不得自己就是掌控竹矢的人。
“一百一十七!一百一十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