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黎铮也爱看他穿红衣。
管事迟疑了一下,低头说道,“王爷去见圣上,这般穿着恐怕不太合适。奴才为王爷新做了一套常服……”
“无碍。”谢臻摆手,管事给他备的轿子也没用上,手指圈了个圈在嘴边吹了一声又短又急的口哨,一匹骏马远远地从马厩里跑了过来,腿蹄轻捷,躯干四肢壮实修长,头面平直而偏长,短耳处有一条长疤,那气势和模样,一看便是战场上去过的。
谢臻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又利落,他一夹马腹,长鞭一挥,战马昂首嘶鸣了一声便撒开四蹄飞奔出去,管事还来不及多做反应,谢臻便已经跑得远远的了。
皇宫戒备森严,制度严密,理应是不得有人策马进去的,除非是来自边疆的加急快报,谢臻这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去,不用说也知道是黎铮授意的。
谢臻把马栓在大和殿前的柏树旁。
柏树枝叶繁茂,枝丫伸展越了宫墙,谢臻拍拍这棵盖住了大半个院子角落的柏树。这棵树倒是没辜负当初造这大殿帝王的心思,柏树柏树,取义“百”音,开得繁繁盛盛,寓之百子千孙,千秋万代。
“你来了。”黎铮从殿里走出来,看着站在树下被一片葱绿衬得格外鲜艳的谢臻,倒是和他当年第一次见到谢臻时的样子重合了。
他比谢臻小两岁,那年他第一次看到十岁的谢臻穿着一身大红站在树下,抬着头眼巴巴看着树上的鸟窝,粉雕玉琢白白净净的模样让他瞬间心痒痒地忍不住靠近。
他自告奋勇地三两下窜上树,抱着鸟窝下来送给谢臻,临开口的时候突然羞涩起来,两个小孩对视了好几息的功夫,他才鼓足了勇气开口,“小姐姐,那个,这个送你,你和我玩。”
然后他被谢臻按着暴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