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惟很想回答陆薇，这一年来，你陪着他在外面亮着灯浪费公司电费的时候，我在陪钟毅视频聊天。但是方惟想想还是闭上嘴，他没那么恶劣戳人痛脚，也不想惹恼一个品质上算不得怎么好的女人。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钟毅宁愿看上你，却不愿把视线多留给我，哪怕一分也好。”陆薇眼睛有些发红，“他只要多看我一分也好，他就会发现，我比你，强上千百倍！”

方惟撇撇嘴，依旧在心里腹诽着——就算你真比我强上千百倍，钟毅不还是没看你么，再好有什么用？不还是白搭？

“你能帮钟毅什么？你只会给他拖后腿！去年论坛那件事情，钟毅为了你，不惜拉上公司和自己的名誉。”陆薇冷笑，“那么之后呢，你不如再想想，堂堂一维公司的老总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传出去会对他有多大的名誉伤害？还会有什么公司愿意与他合作？”

方惟最恨别人说他扯钟毅后腿，这种痛脚他自己知道就好，别人却是说都不能说的，他沉下脸，没有一点笑容，“我相信愿意和一维合作的企业公司看中的都是一维的潜力和钟毅的能力，与钟毅的性向喜好无关。陆小姐觉得光是这样能拖垮一维的话，是不是太幼稚天真了点？”

“你说什么！”陆薇瞪大眼睛，气得握紧自己的手提包，指尖泛白，她没想到印象里向来木讷寡言的学弟居然会有那么口舌伶俐的时候。

“至于我能帮钟毅什么。我在那一年里拿到了斯坦福大学学位，图灵奖得奖者，直系导师兼友人莱斯利·霍华德的名声和帮助。钟毅在这个领域所需要的，只要他要，我随时随地能给他。”方惟挑了挑眉，难得带上一丝嘲讽的意味看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陆薇，“你呢？来自家族的商业帮助么？资金？人脉？”

“这些我有，你有么？！”陆薇咬着牙，却也不甘示弱地回道。

“这些是你的？难道不是依仗你家族的鼻息么？”方惟故作惊讶，他扯开一个带着嘲讽意味的笑，说道，“我做了一点小小的调查。容我问一句，陆小姐，凭你在你家族中的地位，你觉得你可以随意调动这些资源么？”

“……”陆薇脸色更差。

“我想很困难。但是反之，我可以，我有的一切都是我可以随意调用的。”方惟越过陆薇看到钟毅朝他走了过来，他一笑，轻声对着陆薇说道，“陆小姐，别太高看自己，你从来不比我强上千百倍。”

他绕过呆站在洗手台前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的陆薇，走向钟毅。

钟毅揉揉方惟脑袋，“好了？那我们走吧。”半分视线都没有分给陆薇。

方惟嘿嘿笑了笑，“刚好，你掐的时间真准。”

两个人全把陆薇当成了透明的，正打算离开，陆薇咬咬牙出声喊住了钟毅，“钟毅学长，刚才我说的你都听见了吗？”

钟毅没有回答陆薇的问题，却是说道，“陆小姐，在公司里，请你注意一下你的称呼。”

方惟转头憋着笑，被钟毅敲打了一下。

陆薇看着两人的互动脸色更白，却依旧倔强执着地问道，“……你应该都听到了吧。你难道真的不担心自己的名誉、公司的名誉因为这种事情受到诋毁吗？还是说，你宁愿喜欢上一个错误的人，放弃一维公司上上下下几十个工作人员的心血？”

“方惟的回答就是我的答案。”钟毅说道，“商场上的合作看中的是我的公司我的产品能不能创效益，和我本人可没多少关系。陆小姐说的这些未免有些可笑。”钟毅顿了顿，冷声道，“以及，我喜欢的人是对是错，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你就那么喜欢他？！”陆薇指着方惟忍无可忍。

方惟耸耸肩膀，钟毅的话让他更加笃定，先前陆薇那些话确实让他心里有些动摇，只是面子上装得好看而已，不过现在嘛，他有的是好心情站在钟毅背后看陆薇红一阵白一阵的脸，好好的容貌硬是被狰狞的表情破坏得没几分能入眼。

钟毅皱眉挡在方惟面前，“陆小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在公司里不得谈及公司员工之间的私人感情问题，员工手册第十二条有标明，陆小姐请注意了。”

“……”陆薇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滚要掉不掉。方惟瞅着那眼泪在眼眶周围打转，把眼睛下面画的眼线都沾花了，有些不忍心地撇过头，再梨花带雨的哭容也抵不上眼线花了的丑……

钟毅没再理会陆薇，拉着方惟径直走进电梯间，钟毅看了眼没事人似的方惟，挑挑眉毛，“我没想到你那么会说话。”他边说着，手指刚要按向一楼，被方惟抢先往下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