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三天踹了

霍廷琛“嗯”了一声,暂时选择相信。

他知道歪脖子树虽然歪,但应该也没有歪到同时跟两个男人约会的这种程度。

顾栀不满地耸了耸鼻尖。

看在昨晚他给她剥了一晚上的螃蟹份上。

顾栀觉得自己对霍廷琛已经够好的了,哪有富婆像她这样还专门给小情夫解释一大堆的。

她另外五个小情夫最近都没有怎么见面,她把他们全都送去拍新电影给她赚钱去了。

霍廷琛挂掉电话,突然觉得头疼。

第无数次惆怅他这辈子怎么吊死在这么颗歪脖子树上。

陈家明一直观察着霍廷琛的反应,看到他打完电话后脸色和缓了许多,终于松了一口气。

霍廷琛若有所思。

有时候,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帮自己。

上次看房子的时候,那几个记者其实是拍到了他的,只是因为忌惮,所以只曝光了顾栀,对他一直称呼的是神秘大款。

霍廷琛甚至有些怪那几个记者自作多情,之前每天报道霍家和赵家订婚细节的时候不见忌惮,这个时候反倒计较了起来。

霍廷琛手指轻轻敲了敲办公桌桌面,然后对陈家明说:“帮我联系《申报》。”

陈家明点头:“好的。”

——

由于霍廷琛不满意上次的手拉手看夜景事件,特邀顾栀一起去看夕阳。

顾栀想了想,算是为了补偿,于是答应下来。

看夕阳的地点在外白渡桥。

外白渡桥是少有的全钢结构铆钉接桥梁,黄浦江雨后浑浊的江水在桥下滚滚流淌。

顾栀本来不知道夕阳有个什么看头,每天都有,但是当她真正站到桥上,看到天边醺红的霞光时,突然觉得很美。

桥上人不多,不时有黄包车夫拉着车从背后跑过。

顾栀倒也不怕有人认出她,外白渡桥不像和平饭店,和平饭店汇集上海名流,那里代表着整个上海的繁华,有记者蹲守是常事,外白渡桥是一座普通却承担交通枢纽的桥梁,像一个踏实有力的工人,外表质朴平凡,不会有记者闲的没事跑到这里来找新闻。

霍廷琛转头看顾栀的侧脸。

她鼻梁秀挺,下巴小而尖,睫毛纤长,从侧脸看也很美。

顾栀发现霍廷琛在看她,问:“不是看夕阳吗,看我干什么?

霍廷琛笑了一下,问:“你知道你长得像谁吗?”

顾栀双手抓在桥栏杆上,低头下面的江水,说:“我长得像我娘。”

霍廷琛听后微怔,然后默了默,有些后悔为什么挑起这个话题。

他怕顾栀难过,抑或者是难堪。

结果顾栀似乎并没有想他想得那么多,接着说,语气里还带着点骄傲:“我娘当年可是秦淮河头牌,头牌你懂不懂,就是所有女人中长得最漂亮唱的最好的。”

霍廷琛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嗯。”

顾栀提起娘,开始有些遗憾:“可惜她死的早,没有沾我中奖的光,也没有享过一天福。”

霍廷琛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父母聚在,虽然是家族联姻,不过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

霍廷琛想了一想,问:“你妈怎么去世的。”

“生病。”顾栀,“我也不知道什么病,反正没钱看,就死了。”

霍廷琛微微皱眉:“没钱看病吗?”他没有何不食肉糜的意思,但是既然是头牌,应该或多或少能挣点钱,怎么会没钱看病。

顾栀知道霍廷琛的意思,看了他一眼,突然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霍廷琛并没有反驳。

顾栀:“你知道我娘为什么要从南京来上海吗?”

霍廷琛:“为什么?”

顾栀:“因为她怀孕了,就是顾杨。”

顾杨跟顾栀是同母异父。

顾栀:“我娘长得漂亮又会唱,好多客人都想单独包下她,她这两个人月在一个客人那里,下两个月又被另个一客人包了,后来她就怀孕了,怀的是一个上海的客人的孩子。”

“那个上海的客人听她怀孕了,知道孩子是他的,就说给她赎身,把她带到上海来,纳成姨太太,我娘那时候刚好也不想干了,就怀着孕,带着我,跟他来上海了。”

“结果,”顾栀说着说着就咬起了牙,“那个男人在上海有太太,他是个怕老婆的,他在上海的太太是个生不出孩子的母老虎,看我娘怀孕了就把勉强同意把我娘纳进门,结果那个母老虎每天都发疯,打我就算了还打我娘,每次她打人那个男人就在那里看着不敢管。我不是他的种,是我娘非要带来的,他干看着也就算了,但是他老婆打我娘他也干看着不管,这么怕老婆的孬种,还纳什么姨太太。”

“后来我娘生病了,那个母老虎就拦着不让拿钱给我娘看病,把我娘拖死了。”

“我娘临死前还托我照顾好顾杨,他还小,你看我现在把他照顾的多好。”

霍廷琛默默地听着。

“后来呢。”他问。

顾栀从回忆中醒过来,眨了眨微微湿润的眼睛,畅快地笑了一声:“都死了。”

母老虎和臭男人都死了。

顾杨以前本来不姓顾,跟那个臭男人姓的,等臭男人和母老虎一死,她立马把他的姓改成了随娘的顾字。

霍廷琛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

他看着夕阳下顾栀柔美的侧脸,突然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