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

那段时间,池爸爸刚刚车祸离世,刘子琪晚上整夜整夜睡不着,躲在房间里哭,渐渐消瘦,瘦骨如柴,再后来她的病情越发严重起来,不但经常认不得人,还总是自顾自地砸东西。

可即使这样,除了最后一次赶池郁出门,刘子琪一次都没对池郁发过疯。

她自己吃什么吐什么,却在难得清醒的时候叮嘱池郁好好吃饭。

她经常偷偷抱着池爸爸的照片哭,但尽可能不在池郁面前流露哀伤,怕池郁触景生情。

这就是刘子琪。

是池郁喊妈妈的人。

经历让她变得敏感脆弱,一碰就碎,可‘母亲’两字又让她努力学着坚强。

“我前段时间偶然找到了她,离家这么多年,她都不认得我了。”刘子厮没有详细说,只是道,“她现在一个人住在医院里。”

“让她一个人住医院?”池郁急了,“为什么不接她回家?”

“接她回家。”刘子厮重复着这四个字,诡异地拖着长音,“你可以接受吗?”

“当然可以啊。”池郁立刻说。

“不,小池你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刘子厮不紧不慢地从衣服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如果把她接回家,她那样的精神状态,谁照顾她?小池你要知道,我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我平时得上班,根本没时间照顾她。”

“我会照顾她的!”池郁脱口而出。

“你……”刘子厮吸了口烟,吐出烟雾,白烟缭绕,模糊他的面容,刘子厮反问,“会吗?”

“我会的。”池郁肯定地说,“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