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睁眼,看向银瓶。
她低着头,烛影遮掩住神情,有些慌乱地说:“奴婢手滑了,老太太恕罪。”
老太太目光依旧平和,缓声道:“去吧,你今日乏了,让小丫鬟来。”
她擅长按揉,因而一向是她伺候老太太烫脚的。这会儿张了张嘴,因极为了解老太太的性子,不敢分辨,低声应了一声,垂手退了出去。
老太太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叹息。
翌日,江云翊外出处理完公务回来,就听下人说,大公子和傅公子已在他院中久候多时了。
他快步走进去,两个正在下棋的人,听见声响,抬起头来。
江霁明笑着打趣道:“大忙人回来了,如何?可有空闲接待我们?”
“大哥,”江云翊顿了一下,目光滑向傅修贤,“小舅舅,你们怎么过来了?”
那两人对视一眼,眸中俱带着笑,江霁明道:“此前你不是让我帮你重绘舆图?我有一处地方,当时画得并不精细,同小舅舅闲谈,方知他去过那儿。你是精益求精的性子,何妨拿出来,再给小舅舅过过眼?”
江云翊对漠北舆图自是很重视,一听这话,连忙请他们二人挪步书房。
江霁明杵着拐,如今已能自己正常行走了。
三人一路说笑,到了书房,江云翊亲去取了舆图过来,放至案几边展开。
傅修贤神色认真起来,仔细地看过舆图,指着图中一处,道:“阜家湾,此处有一处峡谷,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漠北有军队驻扎在此地,等闲不让人靠近。”
江云翊眸光微沉,徐徐道:“漠北王室上一任王,拓跋鸿,消失数年。有传言,是被他弟弟,如今的漠北王拓跋毅幽静起来了。此处确实防范严密,连我们的探子都无法混进去。也许,正是因为藏了王室的秘密。”
“你我二人所想,不谋而合。”傅修贤笑着颔首。
撇去其余不论,傅修贤的眼界、才干皆不负他当年太子少傅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