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他也不想回去。
他在街上转悠了好久,看着广场上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还有小情侣牵着狗出来遛弯,还看见一家三口或者一家四口穿得休闲出来消食散步。他们好像都有人陪,都不是茫然不知去向,只有他自己此刻连去哪都不知道。
他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好久,小腿上鼓起了几个蚊子叮出来的包,他伸手挠啊挠,最后泛着疼,低头一看好像被挠破了。
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眼前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早就散了,只有偶尔几个人匆匆走过,就连马路上的车都变少了。
江遇抬头看了看路边的灯光,灯光下能清楚看到因为车快速行驶过被扬起的细小灰尘,无人问津,静静飘远。
江遇不想再喂蚊子,又走了好久。已经半夜,有的路并没有开路灯,这么一条大道上前看后看只有他一个人,江遇在风中缩了缩脖子,说不怕是假。
前面出现一道光亮,江遇看见了两道身影,其中一个人拿着手电筒在往他的方向照。
两个人在低头交谈着什么,江遇并没有听清,他看见那道光突然晃动,那个人朝他跑了过来。
江遇心里一惊,立马跑进了最近的单元,还没刚爬几个台阶他就愣住了,因为眼前有一道坚硬的,冰冷的防盗门。
他进不去。
他惶恐地回头看,身子紧紧挨着那道门,祈求那两个人不要追过来。
周围特别安静,没有脚步声,江遇走下去左右望了望,什么也没看见。他几乎是拔腿就跑,跑到另一个单元,敲响了侯意家的房门。
侯意爸妈出差,一个人正在屋里听音乐,几分钟之后才听见敲门声,开门的时候看见正在被蚊子咬得抓狂的江遇时惊呆了,问了缘由没有多说,只是让他在这里放心睡下。
第二天江遇醒得很早,吃了点侯意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面包,身上还是昨晚跑出来的那套衣服,塞了两个侯意给他的硬币回了家。
当江德志拿着细长的树枝往他身上抽的时候,江遇其实并不意外。他蜷缩着身子在角落里,接受住那一下又一下,非常用力的抽打。
他听见谢小安急切地在问徐美音怎么回事,徐美音声音听不出起伏,只是说他不懂事。
这道门从里面锁住的,没人打得开,谢小安旁边站着默不作声的訾落,一直盯着门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