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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芽 银烛温夕 1185 字 2022-10-17

趁家里没人在,江遇去了江莱的房间。中午的时候徐美音发来消息:我和你爸中午不回去了,你买点饭吃吧。

今天阳光很好,江遇闭着眼睛在江莱书桌上趴了一会儿,磨磨蹭蹭到下午才算出了门,他戴了顶黑色帽子,换了身平时不怎么穿的暗色系衣服,先是去街上吃了碗面,出来后慢吞吞地像没有目的地一样走得缓慢。

但他有要去的地方。

步行到墓园已经是一个小时后,江遇在山下的花店买了两束花,他往四周看了一眼,压了一下帽子慢慢往上走。他没有去江莱的墓前,而是去了另一个方向。

照片上是一位老人,黑色浓密的毛发里夹杂着银丝,那双眼睛和蔼,江遇看了一眼,喊了声:“爷爷。”

江宏林的妻子在江德志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上了年纪之后又找了个年龄相同的人一起过日子。江宏林在世的时候平时身体不太好,药就没停过,但即使这样还是戒不掉喜欢喝醉发疯的毛病。一喝醉了挨家挨户敲门,有时候在外面骂两句,有时候敲完吆喝两声就走了。这些江遇并不知道,是从江德志跟江德兴聊天时听来的。

江遇把那捧花放在江宏林墓碑前,蹲下身来掏出打火机给他烧纸钱。他唤了声爷爷再也没说其他的,只是默不作声把纸钱烧了干净。

没什么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和江宏林也并不亲近。

江宏林还在世时一到过年每家都会带着小孩来百花胡同,有时候一桌坐不下院子里还会再摆一桌,里面屋里留下来的全是长辈,外面留给小孩子。那会儿江遇性格还非常闷,不爱说话,被徐美音逼着去敬了酒。一大早起来脸都没洗跑去老宅子磕了头拜了年,换来两百块压岁钱。

除了过年时聚在一起,其余时间哪怕住在一条路上,江遇也没怎么和江宏林单独待在一起过。

江遇站起身,看了一眼那张照片,视线再往下看见了墓碑上刻的字。子孙的名字全部在上面,江遇看见了江莱,江凌,江荷,江晓龙,还有江宏林小女儿的两个孩子,沈珍珍,沈望。

唯独没有他的名字。

山上风大,江遇看了一眼远处的山峰,想起来那会到了墓园发现墓碑上没有他自己名字时去拉旁边的徐美音,问道:“妈,怎么没有我的名字?”

徐美音看了一眼,表情不太自在,也跟着问了一声:“是啊,这上面怎么没有江遇的名字?”

江遇记不清是谁说了一句:“忘了。”

忘了,回头找人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