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宓坐稳了,明苏上了车,挥动马鞭,改道朝南。
接下来的日子,便没有先前那般平静了。
郑宓的画像逐渐贴满各处州府,出入城门的盘差也都严了起来。
二人只好避着城池官道,走荒野小道,连大些的村子都不敢走。
她们尽量不与人接触。露宿荒野的时候多了,补充食物时,一口气买的干粮也更多了,幸而已入了冬,多放些时候也不会坏。
提心吊胆地走了一个多月,还好,未曾遇上追兵,只是有一回,欲入一小城补点干粮,便见城门口站着程池生,他身边是几名身着官服的文官,绕着他恭维,他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出入城门的百姓。
明苏见了他,吓得面无血色,赶紧趁距离还远,调转马头离开。
跑出好远,方在荒野中寻了一处破败的庙宇停下了。
可她们干粮吃完了,晚膳便没了着落。
“这般穷乡僻壤都能碰上他。”明苏惊魂甫定,面色还是苍白的,不免庆幸那日在紫宸殿偷听时,她推门看清了程池生的长相。
天已不早了,她们一路往南,因避着官道,有时辨不清方向,还会往东,往西,一面问路一面走,前两日问了一田里耕作的老农,知这一带已到了泰山山脚。
药丸与汤药夹杂着服用,今日是没有晚膳了,此处又荒无人烟,郑宓便想煎一副药,虽苦,但好歹是热的,让明苏服下暖暖身子。
明苏则想起方才路上见了条河,虽已是隆冬腊月,河水结了冰,但兴许能砸开冰,捞一两尾鱼上来。
明苏没做过捞鱼的事,可她想,既有办法,总不能不试,让阿宓饿着肚子,于是她便去了。
郑宓在庙中清理出一块夜间休息的地方,又生起了火,为她煎药,这药很费功夫,得一直看着,留意火候,既不能大,也不能小。郑宓全神贯注,一时倒未发现,她去河边了。
直到半个时辰过去,药煎好了,郑宓唤明苏,要她来趁热服用,无人应答,方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