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句,明苏振作了一点,点了下头,认真道:“等她回来,我就把她锁起来,不许她再走了。”
这话孩子气,淑妃笑了笑,没再说话。
明苏也静了下去,殿中的帷帐随秋风缓缓地动,香炉上的烟,往上升起,到半空被风吹开。
她的思绪飘到了五年前。
那日,她从教坊回宫,郑宓说要她别再去了,她做不到。
郑家没了,母后没了,她心爱的女子沦落成了教坊中的妓子,日子昏暗得见不着光。可她只要还有一口气,便不能放着郑宓不管。
她走入宫门,天色尚早,深秋的皇宫,有些凄清,落叶四处飘落,被风挟裹着,吹散在宫廷禁内。
她沿着宫道往里走,背上郑宓为她上了药,好像不那么疼了,明苏分不清是果真好了,还是只是心中安慰,觉得药经了阿宓的手,效果都好上许多倍。
她仔细地回想今日所行之事,是否有什么缺漏。
虽然她跟教坊主事吩咐了,要他不要趁她不在,便趁隙行恶事,她后日必去的。
可明苏还是担忧,她知道,京师遍地是贵胄,一个公主的空名头,有时什么都不是,多得是比她有势力的人。所以她才日日都去,她的话兴许不管用,但她人在那里坐着,旁人顾忌着皇家尊严,总不好硬来。
可明日是皇帝圣寿,她身为公主必是无暇出宫。
明苏的眉头紧紧皱着,脸色苍白,眼底都是血丝。她有多日不曾好好睡过觉了。撑不下去的时候,她也想,这日子何时才是头。可一想到郑宓,好像也不那么煎熬了。反正,再怎么难,她都护住阿宓,咬牙撑住便是了。
走过一条宽阔的宫道,许多宫人见了她,都低头避走开去,好似是见了瘟神,生怕靠近了会染上晦气一般。
明苏没在意,她也顾不上这些。她快步往后宫去,将要经过御花园时,一名眼生的宦官跑了过来,急惶惶地道:“信国殿下怎在此处?陛下召见,殿下快去见驾吧。”
她听到陛下二字,本能地生出畏惧,极力镇定地扯出一个笑来,问:“中贵人可知,陛下寻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