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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舒玄跪下道:“恕臣卿直言,臣卿家中有几个仆人,闲时去逛花市,意外目睹有位少年公子被歹人掳走,形容与皇上极为相似……臣卿的家人当成笑谈说给臣卿听,臣卿起初也很困惑,算起来,刚巧正是皇上受孕那几日。”

乔云霆不解:“什么意思?皇上与宫外少年有何联系?”

杨舒玄笑:“没什么,臣卿只是想提醒太后与皇上,皇家血脉,不容混淆。”

杨妃说的十分含混,太后却听出来了,之前听说皇帝有孕,太后高兴都来不及,未曾多想,经他这一说,心里咯噔了一下,杨妃提到的那段时间,可不就是叶致对皇帝出手之时,叶致给皇帝下过媚药,太后担忧不已,后来特意找皇帝询问过,皇帝只含糊地道并未得逞——莫非仍是被钻了空子,还被杨太师家的人撞见?

若真因此有了子嗣,皇帝为何又非说成是穆辞的,因他极喜爱穆辞,所以后来便故意安在穆辞身上吗?

太后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原本打算听从皇帝的建议饶过叶致,眼下恨不得把关在狱中的叶致大卸八块。

怒过之后,太后又很担心,这情形皇帝要如何面对。虽然只要是皇帝所出便是龙嗣,可生父不详会影响龙嗣在宫中的地位,即便是皇帝也会难堪。

太后不觉转头去看皇帝的神色,只见叶安紧紧拧着眉头,穆辞也在低头思索,太后护子心切,冷哼一声道:“荒谬,皇上龙章凤姿,通体气派,怎可能是民间一个不知名的少年公子能模仿的?”

杨舒玄一讪,拱了拱手致歉,意味深长的眼神却是看向皇帝与穆辞。

叶安不是不想说,而是这一段经历说出来并没有实证,若谁都知道他中了媚药,哪怕他说出是与穆辞在一起,依旧会有人质疑他肚子里的孩子来历不明,就因为是媚药,很难令人信服,根本不是他的错,却要让他与他的孩子来承担。

叶安干脆不认,态度强硬道:“龙嗣是谁的,朕难道不比你清楚?杨舒玄,你不必多言!”

他愈是如此,倒愈让人觉得有猫腻。

穆辞一直在思量对策,此刻起身对太后道:“太后,臣卿确信,龙嗣是臣卿与皇上之子。”

杨舒玄笑道:“方才耶律寒也是这般说的。穆辞,你不必大包大揽,大家都清楚,你是选秀之日才入宫的,皇上那时应当已怀上了吧。”

穆辞并不理会杨妃,对太后道:“臣卿入宫之前已与皇上相识,皇上体恤臣卿,这才保密,并未记在承恩录上。想不到却被传为话柄。”

穆辞当众如此表示,太后放心了,笑着颔首:“虽于礼不合,你说清楚了便好。”

杨舒玄都谋划好了,不能再让穆辞得势,只要让人误以为龙嗣生父不详,那么不管龙嗣到底是谁的都不重要,穆辞也未必能坐稳宸妃之位,可是他辛苦说服耶律寒打头阵闹事,顺利成章再到查承恩录,小心翼翼揭出皇帝可能被歹人所害的秘密,一般男子哪受得了,没料到穆辞却未与皇帝离心,竟自己站出来,轻飘飘一句“入宫之前已与皇帝相识”就把他的努力全都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