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了个头,一群人便也索性彻底放开了心神,极热络地凑在了一块儿:“不喝酒,烤羊总行吧?几年没心思烤过羊了,那滋味想起来当真要人命……”

“想同少将军喝葡萄酿。”

茶酒新班主将低声道:“清涧营寻来的夜光杯,都在末将这里。”

广捷营以茶当酒,狠狠灌了一口:“还想同少将军畅畅快快跑一回马。”

“是是,还有演武。”揽胜营笑道,“还想见少将军议亲的那人是谁。”

游骑将军:“还想见少将军的大侄子……”

云琅端了大侄子亲自吹得不烫了的药碗,正低头慢慢喝着药,闻言手一抖,呛得一迭声咳嗽:“……”

“好了,收收心。”

轻车都尉无奈:“眼下情形,是能想这些的?先议正事。”

他昔日在端王帐内,素来能镇得住这帮憨直猛将,三两句镇住了众人:“如今我们当想的,还是如何将这几日过得稳妥些。”

虽说战马兵器大抵有了着落,可再动作利落,要将马匹盔甲运来,也总要三两日。

再过三两日,禁军大军便差不多能到,襄王手里也会有新的底牌,大战血战是避不掉的。

可也正是因为这个,这三天的时间里,任何一处生变,都可能导致天翻地覆的格局变动。

襄王如今在弱势,绝不可能不利用最后的这点时机,再垂死挣扎一番。

“昨夜那一场冲突,并非看起来这般简单。”

轻车都尉道:“金兵的铁浮屠,如今尚且是他的倚仗,岂会有军需官私自以麸糠充军粮的道理?”

神骑营主将皱紧眉,照着他说的细想了半晌,点了下头:“有理。他大抵是当真拿不出来十五担的军粮,又怕叫金兵知道人心浮动,便想暂且糊弄过去,却不想竟被当场拆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