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府覆灭后,云琅出逃,朔方军被过了七八遍筛子,枢密院的门第一次叫北面来的人敲开。

岳渠的参将亲自登门,恭恭敬敬呈上礼单,赔着笑听人呼喝,又在一片嘲讽嗤笑里挺直腰杆,朝端王牌位远远啐了一口。

……

自此以后,朝堂便仿佛将这位归德将军,与朔方军一起彻彻底底忘了个干净。

“你那时脑袋也真硬。”

云琅静了半晌,他想说的话其实不少,真到了嘴边,却只剩了不知是苦是甘的半个笑:“我那时对你说,叫你心里不痛快便揍我一顿……是真怕你一个头槌上来。”

萧朔静坐在榻上,看他一阵,朝云琅伸手。

云琅立了半晌,低声继续道:“两个头槌……”

“云琅。”萧朔轻声道,“来。”

云琅轻滞,他身上苏合香起还不知道散没散尽,仍想在原地停一刻,迎着萧朔视线,终归还是过去,阖眼俯身。

他抱住萧朔,到胸肩相合仍不收力气,手臂愈收愈紧。

萧朔揽着云琅,单手护住他肩背,落下来的吻轻缓温存,熨上云琅眉心。

“不是难受便要忍着,讲笑话也要瞒着我么?”

萧朔缓声道:“少将军今日这笑话讲得不好。”

云琅扯扯嘴角,闭了闭眼睛。

人人心里都有一道过不去的坎,纵然有千万条理由、冠冕堂皇至极,做出的事也仍难以翻得过去。

景谏查到了那参将在枢密院中,为走门路对端王灵位不敬,心中不舒服是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