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时在宫中,叫先帝押着拔毒,还没来得及派人出来找我吧?”

云琅拽着他,一路念念叨叨:“早同你说了,侍卫司那些消息就信不得。十条有七条是我放出去的假消息,剩下三条是他们连假消息都没找着,硬着头皮回去编的……”

“函谷关守军是我的旧部,替我遮掩了踪迹,说我坠崖不知所踪,其实在崖底帮我偷着盖了木屋,让我养了大半个月的伤。”

云琅站定,回手来拉萧朔:“有句话我不曾骗你。我这个脾气,从来不像有些人那样自讨苦吃,能过得多舒服就多舒服。”

萧朔借了他的力跟上,抬起视线:“你这个脾气,话里若不损我一句,夜里都睡不安稳。”

云琅乐得头晕,叫萧朔反扶了堪堪站稳,扶了把身旁古树,扯着他转过几个急弯:“莫非我说得不对?整日自苦,就该板板你这毛病……到了。”

这条路看似险峻,脚下却意外的稳当。只是叫草盖得半分也看不出来,又九折萦回,若非事先走过,绝发现不了。

不止两人下来得顺利,黑马叼着白马的缰绳,不用人牵,竟也跟着一路跌跌撞撞顺了下来。

“可惜急着赶路,此处不是养伤处了……天色晚了,住一宿再走。”

云琅绕木屋转了几圈,尚算满意,点了点头:“这里有条近路,沿洛水河谷过去,不必翻山过函谷关,一路能直插到朔州城外。”

云琅绕着国境跑了几个圈,后来几次偷着回北疆查看边防,都是走的这一条路。

萧朔将马拴在青草茂盛处,走到木屋前细看了看。

虽然难寻,又隐在谷底河畔,木屋前后却不见荒草,并不显得多萧索荒败。

萧朔将栅栏推开,看过门窗:“此处还有人来?”

“函谷关守军。”

云琅熟门熟路揭开井盖,打了桶水洗脸:“前些年不是总有我在逃亡路上丧命的消息?他们一听说我死了,就来这里哭祭烧纸,打扫干净喊魂兮归来。”

云琅屈指算了算:“五年来,大概哭祭了十七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