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
云琅干咳一声,讷讷“不很妥当。”
“我并非以身涉险。”
萧朔不与他抬杠,轻声道“这些年来,也不是只知道在府中整日抱恨、怨天尤人,全无长进。”
萧朔抬眸,神色平静一如往日“我生性驽钝,天赋平平,自知资质有限……这些年来,就只在做一件事。”
云琅扯扯嘴角,还想反驳萧小王爷若是“天赋平平、资质有限”,只怕不知道要折煞多少人。听见他最后一句,心底却簇然一沸,叫热意涌得没能说出话。
萧朔看着他,琰王的眉宇已远比昔日的小皇孙刚硬凌厉,眼底也更深得多,沉着莽莽荒原里独自砺出来的千山万壑。
可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当初练武练得一身伤、埋头苦读到硬生生熬昏过去的小皇孙。没日没夜咬牙死钻医术的端王世子。这些年来几乎是放纵刺客往来,能在他扑过来时便将他护住,以袖箭回击毙敌的琰王殿下。
云琅握住嵌了暖玉的云纹袖箭,手上使力,慢慢收紧。
六年前,他要领兵出征,兴致勃勃来同萧朔道别,约了下次拿大宛马拉着小王爷去战场。
萧小王爷不要大宛马,不要漂亮的羽盖轺车,深黑眸底迸出从未有过的亮光,投在他身上“我要同你一起上战场,要和你并肩,同进同退――”
“祖宗……可快省省。”
六年前的云少将军还半分看不懂眼色,不迭摆手,头摇成拨浪鼓“你这二把刀的身手,能干什么?我护着你还不放心,光盯着你,哪还分得出心神打仗……”
那天的萧朔没再说话,沉默着看云琅在书房里四处霸道搜刮。直到云琅走时,才开口要了一副袖箭,约好等云琅回来便找人做了送他。
云琅深吸口气,慢慢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