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苦心渗透多年,城内尚有人蛰伏,充作使节与宫中谈判,倒不意外。
可这番话若已这般紧要,足以叫皇上生出迁都的念头,只怕绝非寻常。偏偏宫中却仍瞒得密不透风,甚至连参知政事也无从探知……
暖炉温热,寒意却自背后蔓上,一丝一毫,透进心胸。
云琅眼底利芒搅起波澜,倏而抬头,正要开口,眸光忽然微凝。
萧朔拿过参汤,吹了吹,递过去。
“襄王只怕还有帮手。”
云琅捏住袖中碧水丹,握了萧朔手腕“他苦心谋划,图谋多年。纵然今日谋逆孤注一掷,也不会不给自己留下退路……”
“襄王若不狡兔三窟,反倒蹊跷。”
萧朔道“于你我而言,他此时便死,也死得太早了些。”
云琅听着帐外动静,心底愈沉,急道“小王爷。”
“喝净。”萧朔缓声,“磨刀不误砍柴工。”
云琅险些叫他气乐了,霍然起身,去拿榻上盔甲弓箭“几时了还磨刀,你没听见喊杀声?还不快入宫,稳住宫中情形,替我守牢了背后……”
萧朔抬手,将参汤递过去。
云琅一阵气结,只得接了仰脖一口气灌净,正要服碧水丹,神色忽然微异。
萧朔抬眸,眼中深邃冽澈,迎上云琅视线。
云琅握着空碗,灌下去的药化成力气,自四肢百骸透出来,内劲磅礴浩荡,几乎叫他以为自己从不曾受过那些足以致命的旧伤。
云琅定定心神,若非大战在即,几乎压不住要挑起来的嘴角“我找了这么久的沉光,原来藏在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