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纪提醒了这一句,已是极限,不再多说,朝他拱手施礼。

萧朔神色仍平淡,稍一还礼,敛衣进了内殿。

殿内从失火那日吵到今天,仍各执一词,一片乌烟瘴气。

大理寺与侍卫司争得不可开交,太师府煽风点火,三司使拉东扯西。殿前司请了三日的罪,开封尹呈报了结案文书,便再不发一言,在边上看了三日的热闹。

大理寺卿被这群人咄咄逼得冒汗,看见萧朔进来,眼睛一亮:“琰王殿下!”

萧朔闯阁之事,其实可大可小,倒是有人趁机质疑抨击大理寺监守自盗,反倒棘手得很。

大理寺卿往琰王府递了一摞拜帖,此时见了萧朔,竟都已觉松了口气:“王爷,当日情形我等都是清楚的,您也见了……”

萧朔并不理会他,走到御前,俯身行了礼。

本朝尚简,不准宫殿豪奢。殿内暖榻不旺,为照应几个年事已高的老臣,才又拢了几个火盆。

凉气刺着双膝,冷冰冰地一路向上。

皇上看着他,神色晦暗不明,迟了片刻才缓缓道:“都指挥使有伤,赐座。”

内侍搬来座椅,小心过去,要扶萧朔起身。

萧朔垂眸,仍纹丝不动跪在地上:“臣有话,要对陛下说。”

“有话就说。”皇上道,“这几日谁不是有话便说?将这议政之地吵成了闹市卖场,吵得朝堂威仪扫地,也不差殿前司都指挥使一个。”

萧朔静了片刻,摇摇头:“臣这些话,想只说给陛下。”

“怕是只能欺瞒陛下罢?”高继勋立在一旁,忽然出声冷嘲,“琰王殿下,末将实在弄不清,你指使一个小小的都虞侯欺君罔上,究竟有何用意,又动得什么心思?”

萧朔垂眸,跪得纹丝不动,迎着皇上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