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舟微微怔愕,澄清道:“那我想他是误会了,我和江深是真心相爱,本来就打算要过一辈子的,联姻这事没人强迫我。”
打算过一辈子,叶至容在心里反复嚼着这句话,淡声余:“嗯,等过两天他就回过味儿来了,你担待些。”
“对了叶少爷,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谢轻舟忽然问。
叶至容与他印象中有些弯腰驼背拄着盲杖,眼珠浑浊的盲人不太一样。他双眼是清澈的,面对着人时总像微微含笑,若不是毫无神采,一眼看去与健全人也没什么区别。
谢轻舟有一定学医背景,认为按常理来说,这种外观上毫无影响的眼盲多不是器质性病变或者损伤,极大可能是神经或者心理上的问题造成的。
可话一出口他又有些后悔揭别人伤疤,连忙说:“对不起,我不该问。”
叶至容笑了笑,无所谓道:“没关系,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这眼睛是小时候车祸撞伤头部造成的,治了二十多年也没什么起色。”
“能感觉到光线吗?”谢轻舟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问。
“感觉不到。”叶至容对谢轻舟的动作毫无反应,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杖站了起来,和声说:“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回去了。”
“好,那你小心一点。”谢轻舟认为自己还没有和他熟到可以扶他的地步,只帮他开了门。
他目送叶至容拄着手杖回了走廊另一头的房间,关上门后不禁想,原来方玉漱和叶至容的结合不是因为爱情,可明明看起来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妻,叶至容对方玉漱的温柔,方玉漱对叶至容的关心都不像假的。
他百思不解。
走廊另一边的卧房里,方玉漱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发现叶至容不在房里,披了件浴袍便匆匆下楼去找。找了一圈没找到,便又回房间里查看,见叶至容已经回来了,正在系自己睡衣的扣子。
“你跑哪儿去了,我找了你一圈。”方玉漱轻嗔道,接手帮叶至容继续系衣扣。
“哦,爸叫我。”叶至容一手覆上了方玉漱的腰,摸到了衣服上的系绳,“你这件浴衣,颜色应该很好看。”
方玉漱看出叶至容是在敷衍,还想转开话题,这位大少爷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说谎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眨一下眼,可他也没戳穿,轻快道:“大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