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抹了把眼睛,对谢父抿唇一笑示意自己没事,转过身看着白秀,哑着声说:“你回来了。”
那神情十分复杂,似哭又似笑,又激动又委屈,看得白秀心里也酸楚,心道这孩子要是生下来就是个oga该多好。
这一屋子里的四个人,除了谢轻舟,都各怀唏嘘,经意或不经意的眼神交流都无言而微妙。
“江老板,能不能麻烦你推我出去转转?”谢父抬头对江深道。
“可以的,谢叔叔。”江深几步过去,扶上了谢父的轮梯,转对谢轻舟柔声说:“既然阿姨回来了,你们好好聊聊。”
谢轻舟当然看得出爸爸是在给他和妈妈留出独处的空间,这样一来,他对着憧憬了二十多年的母亲茫然无措也好,痛哭流涕也罢,都可以酣畅淋漓肆意随心。
他不再像小时候一样,期待一家团聚,爸妈能重新在一起,对现在的他来说,爸爸能安心养病,妈妈能有自由的生活就是他全心期盼的。
他本来已经是个很幸运的人了,有爸爸,有江深,有自己热爱的工作,现在他的那份幸运更加完整了。
江深推着谢父出了院楼,到前边的草坪上找了个人不多的地方,忍不住问道:“叔叔,你都不恨白秀吗?”
谢父眯眼笑了,眼角的皱纹又深了些,病容使他看起来比同龄人更苍老,也更慈爱,“她把小舟给了我,现在我有这么好的孩子孝顺,我恨她干什么。”
“你也别恨她,不是一路人,你恨她也没用。”谢父又道。
江深点点头嗯了一声,觉得谢轻舟的爸爸身上有种独特的气场,既不强势也不威严,可说出的话却让人无法不听从,“我知道了叔叔。”
“小舟妈妈的事,你都清楚吧,谢谢你没告诉小舟。”谢父忽然叹了口气说。
江深斩钉截铁道:“您是为了小舟才编了这个谎,又保守这个秘密二十多年,我没有资格戳破它。而且我和白秀谈过了,只要她以后能有一个妈该有的样子,我宁愿小舟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
“你是个有想法的孩子,小舟跟你在一起我放心。”谢父欣慰道。
“叔叔,”今天江深跟着谢轻舟过来,也是有话想跟谢父说,“我不知道您看不看新闻,我之前有过些绯闻,但现在没有婚约也没有小舟以外的任何人,我要是想跟他结婚,您会同意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