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深不敢忽略他的问题,又刚好这个项目是他以个人名义买下赠给实验室的,实话实说道:“从一个相熟的医学生导师那里,也是滨江医大的。当时老教授主动来找我,说有个学生急等着用钱,想卖一个半成品的专利。”
“我觉得oga标记消除剂是个非常好的概念,给那些被永久标记又过得不幸福的oga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很有意义,就买下来了。”
“有意义吗?”谢轻舟失魂般喃喃自语道。
江深还以为他在问自己,认真道:“当然有意义,大多数的oga二十几岁,甚至十几岁就因为挨不过发热期选择了alha,但往往心智还不成熟,不清楚自己真正适合什么,等有了社会阅历已经被永久标记了。还有不少oga是被强迫的,没有选择这对他们很残忍。”
谢轻舟稍一低头,两颗眼泪促不及防地掉下来,硬咽道:“你还记得我妈妈的事吗?”
江深忙伸手,像是要接住那两滴眼泪似的,心疼得不行,“记得,如果消除剂研发成功了,我们可以试着找到她,让她做第一批受益者。”
“我当时真的需要钱,”谢轻舟脱力一般靠着墙壁滑下去,抱着膝盖小声说。
“要不是家里实在拿不出钱给我爸治病,我也不会卖了它。你知道吗?研发标记消除剂是我从小的愿望,我学医也是为了我妈妈,想有天她能洗掉那个混蛋alha的标记,回到我和爸爸身边。”
“我难过了很长时间,不懂为什么别人都有父母,而我只能选一个。”谢轻舟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文件袋,伏在膝上崩溃大哭。
这些年身担重负,从没敢正视过的委屈如同一瞬绷断了的弦,他从没如此脆弱过。
江深恍然大悟,震惊过后马上也陪他蹲了下来。
“小舟。”被命运苛待的人,理应痛痛快快地发泄一场,江深没打断,由着他哭。
“是你上学的时候做的?”
谢轻舟泣不成声,只无力地点头。
江深哄小孩一般地摸他的头,等他转为断断续续的抽泣时递过他一张纸巾。
拍着他的背轻声道:“好了,现在它不是又回到你手里了。你可以专心把这个项目完成,反正你才是最懂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