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这么开明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闻玙本来还能装段时间的冷酷淡漠,哪想到亲妈兴致来了跑过来拆台子玩,再否认都痕迹明显。
男人也是思索了好一会儿该怎么解释,索性转移话题。
“先吃饭吧,好歹她这么远送过来。”
说完便拆筷子拿湿巾。
“闻玙,”温郁哪能这么简单放过他:“你不解释一下?”
“需要解释什么?”闻玙轻描淡写道:“她以前一直知道我们在谈。”
“以前是多以前?”
“四五年前。”
温郁本来他会说去年,听到这里目光错愕。
怎么会是四五年前?
“不对,”温郁手指不自觉地往掌心里扣:“四五年前……”
“那时候有公司招我去做数值分析,待遇很好。”闻玙平静道:“以我学历和专业,足够拿到比现在高三到四倍的薪水。”
“我妈终于察觉出来哪里不对劲,约我单独谈话,问我为什么要留在一中教书。”
“因为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表现过一次想要去做个老师。”
温郁已经猜到后半句,此刻如置冰窖,怔怔看他。
他猜过这件事很多次,但从不敢真的这样想。
如果一个人,为了突然消失的另一个人,固执到刻舟求剑般,在旧地点年复一年地等待。
这根本不可能。
闻玙,你怎么可能会痴到……
“因为我唯一确定你会来的地方,只有这个四合院,只有这个学校。”闻玙再说起旧事时,都有种释怀的平静。
“我知道我跟你擦肩而过的可能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九。”
“你突然人间蒸发,我只能让自己成为那百分之一。”
他大学毕业之后,没费多长时间备考了教师资格证,然后去参加了一中的笔试面试,最终顺利通过。
他高二高三时教过他太多次,以至于再去教其他的聪明学生,都好像能够在其他小孩儿的身上看见他们当年的影子。
一年,两年,三年。
像是心怀平静的等一个永不会回拨的电话。
温郁再开口时,声音都在发抖。
“你见到我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先吃饭。”闻玙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十分了,你胃不好。”
他听话地在他对面坐下,手足无措地接了筷子,鼻尖都红起来。
再说什么,都像是负心王八蛋的狡辩。
温郁都感觉自己要哽咽了,抽了下鼻子道:“……我想喝汤。”
闻玙把裹着保鲜膜的小椰子递过去,自己开了瓶青岛啤酒。
椰子鸡汤还是热的。
撕开保鲜膜,就着整个椰子小口小口的喝,能感觉清炖的汤里半点油腥没有,反而把鸡肉的鲜味和椰子的清甜炖在一处。
青年抱着椰子边喝边掉眼泪,不知道是在心疼什么。
闻玙递了张纸给他,自己并没有动筷子。
“琴姨带的汤真好喝,”温郁感觉自己狼狈到像个大傻子一样,说完还呛了一声。
他直直看着他,终于想起故事再度开始时的那一面。
“飞机上,你为什么会坐在我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