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严道长惨叫一声,顿时跪倒在地。
“陈寂,你干什么?!”麻花辫尖叫起来,“你怎么对着道长开枪?!”
她想冲过去阻止姜霁北,却被小结巴一把拖住:“别、别别别去!”
“哎哟,这下热闹了。”老孙在一旁看热闹。
姜霁北用枪指着严道长,冷冷地问:“我再问一遍,你叫什么名字?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叫严鉴,是个道士。”严道长咬着牙,忍痛抬头看他。
“你撒谎。”姜霁北打断他,“是你吧?夏京墨的堂哥。”
“你认错人了!”严道长眼神蓦地变得有些躲闪,额上的冷汗更厚了一层,“陈寂,你千万别被夏京墨的妖法骗了,他马上就要变成飞行夜叉了……”
“陈寂,你在胡说什么?”一旁的麻花辫睁大眼睛,“道长他救了我们,他是好人啊……再说了,堂哥全家不是早就被少爷杀光了吗?我们刚才都看见了啊。”
“好人?”姜霁北冷笑一声,“偏偏只有他这个罪魁祸首逃了出来。”
“不是的!”严道长摇头,“陈寂,你相信我!”
“陈寂,你好歹拿出点证据来嘛。”老孙看了看严道长,又看了看姜霁北,“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让我们怎么信你?”
姜霁北勾勾唇角,用枪指着严道长的另一只膝盖:“那你说,你刚才迟迟没有出现,到底去干什么了?”
严道长急忙解释:“那具红骷髅的出现实属意料之外,我怕它伤害你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直暗中埋伏,再伺机出手……”
“撒谎。”姜霁北直接扣动扳机,一枪射穿了他的另一只膝盖,“你是炼尸去了吧?红骷髅就是你找来的。”
严道长痛苦地惨叫起来:“啊!”
见姜霁北如此心狠手辣,老孙啧啧几声,拱火道:“别别别,有话好说,万一伤错人怎么办?”
“炼炼炼尸?!”小结巴瞪着抱着膝盖在地上打滚的严道长,“那那那不是邪术吗?你你你这个不不不不正经的妖道!”
“陈寂,你伤我没关系,但万不可污蔑我清白。”严道长痛得脸色发白,大口大口地喘气,“炼尸是禁术,我一个道士,怎么可能……”
“陈寂,光凭你的一面之词,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眼看局面无法控制,麻花辫急得团团转,“我们要对付的是僵尸少爷,现在不是狗咬狗的时候!”
“要证据?”姜霁北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就是证据。”
“陈寂!”麻花辫快急哭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姜霁北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血洞,“就是宋瑜。”
“你你你是宋瑜?”小结巴倒抽一口冷气,“可宋宋宋瑜不是早就死了吗?”
“确实死了。”姜霁北转过眸,望向一直沉默地立在一旁的僵尸少爷,“我和夏京墨一样,是被严道长使用禁术炼尸,强行复活的。”
“不!我没有!”严道长矢口否认,“我根本不会这种邪术!”
“他复活夏京墨还说得过去,炼个飞行夜叉给自己当小弟,多牛逼啊。”老孙问,“但他复活你干吗?就为了听你唱戏?”
“可能有恋尸癖吧。”姜霁北冷冷地直视严道长,“既然你不承认,那就由我来替你进行自我介绍。”
霎时间,一道狂风卷着纸钱和沙尘落叶袭来,胡乱地拍打着众人的脸和身体。
他们不由得闭紧双眼,聆听姜霁北温和却字字铿锵的声音——
“严鉴,你和你爹随着夏家南下康城,在军阀里混了个一官半职,整日狐假虎威。后来你爹觊觎司令的位置,策划了谋反,把夏京墨的父母都杀了。好在他们早有预感,提前把夏京墨送到国外,夏京墨才逃过一劫。
“至于你,你也喜欢宋瑜,但宋瑜早就跟夏京墨私订了终身。宋瑜到死都不肯从了你,你为此一直怀恨在心。误杀宋瑜后,你为了解气,又找人给他配了阴亲,只为羞辱他的尸体。”
在姜霁北的叙述中,狂风渐停。
睁开眼时,大家发现,他们再次回到了十五年前。
这一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宋瑜。
准确来说,应该是正在被堂哥强行配阴亲的,死去多时的宋瑜。
宋瑜一身红色嫁衣,露出来的皮肤浮着大片尸斑,尸体软得像被抽掉了骨头,只能被人用木棍穿过衣袖架着,强行维持平衡。
他的脑袋歪垂在胸前,从头发下露出一只写满不甘的眼睛,喉咙上还有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那是堂哥一枪戳出的致命伤,扑了多少粉也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