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楚棋收坐在地上这么劝自己劝了半天,心里那口不甘的闷气依然没有消失。他把录取通知书塞回原位,拎着抹布急冲冲跑去了客厅。言明听见了他踩在红木楼梯上的沉重步伐,停下手里的吸尘器,转过身来看他。
言明看着他那两边像小兔子一样红的眼角,又瞄到了他手里的抹布,嘴角忽地就扬了起来:“怎么了?擦桌子擦哭了?”
楚棋收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在跟谁赌气:“我打扫你的书房时,发现了你的v大录取通知书。”
言明刚扬起的嘴角一眨眼怔住了。
楚棋收看到对方的反应后更加心梗,眼眶又红了一圈:“你看你,就是不想告诉我。你什么都瞒着我。你别叫言明了,改叫言不明算了。”
明明他一点也不爱哭,这辈子有记忆以来也没哭过几次,怎么一遇到言明他的泪腺就好像二次发育了似的,老是动不动掉眼泪。
“没有不告诉你。”言明把清洁用具推到一边,拉着楚棋收的胳膊一起坐在了明晃晃的水晶吊灯下,哄他:“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
楚棋收幽怨不已:“你不是还没高考就已经去拍戏了吗?怎么又拿到录取通知书了。”
言明说:“我是保送的。”
楚棋收更难受了。言明和他一样是被保送的,可言明没有来。
他脑海里瞬间有无数回忆风驰电掣般闪过。从今年初见言明到现在也有半年时光了。这半年里他们发生了许多事,从他阴差阳错在b市玉华机场拍到了言明,到阴差阳错进入了贝传当摄影师,再到现在……
走马灯一样流转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一处。楚棋收说:“有一次我在剪班级的毕业视频,被你看到了,你问我这些同学都是谁……原来当时那些对话都有原因,是不是?”
言明顺着楚棋收的话回忆想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起初只是想找个借口和你搭讪,后来知道你在为班级剪视频,我才想到要多问两句,想问问这些本该是我的同学现在都过得怎么样。”
那次言明在他的视频里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詹佳梦,也就是他们班的团支书。假如有一天詹佳梦得知言明通知书上的秘密,不知道她作为言明的剧迷,会发出怎样的感想。
会不会和言明一样惋惜地感叹:“本该是我的同学”?
楚棋收一直在琢磨后半句话,等把后半句话琢磨完了,突然意识到前面那半句有问题。
他讶异:“那天你在和我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