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忧心忡忡的走了出去,她把门关上,这才发现末羽也站在外面,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交流,只默契的站在离殿门一步之遥的地方,安静的等待着。
至于她们在等什么,那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殿门内,江遂呼吸了好几个来回,才终于抬起眸,“你从哪里知道的思美人。”
顿了顿,他问:“是承影告诉你的么?”
江遂只知道卫谦知道这件事,没想到承影也知道,是他大意了。
卫峋又往前走了几步,他们两个已经挨得很近了,卫峋低着头,目光还停留在江遂的脸上,他问:“你中了思美人?”
江遂喉咙一滞,他发现自己有些说不出话来,“我……”
卫峋又问了一遍,“你中了思美人?”
江遂突然觉得他有点不对劲,答案如此明显,但他却执着的非要从他嘴里得到一句肯定抑或否定的话,偏执到了病态的地步。
江遂仰起头,神情中带了几分担忧,他不禁伸出手,想要带他去一边坐下,“你先不要激……”
刚碰到卫峋的胳膊,突然,卫峋大力的甩开他,他原本还算镇定的神情,瞬间变成了陌生的狰狞,他的声音顿时抬高,只是和平时他发脾气时不一样,平时的他是怒吼,而现在,却像是乞求般的告饶。
“告诉我,你是不是中了思美人!!”
刚刚江遂被他甩的身子都歪了一下,愣了愣,他把视线转回去。
“嗯。”
可能觉得一个语气词还是没法让卫峋满意,于是,他又正式的说了一句,“是啊,我中了思美人。”
卫峋不明白,他怎么可以这么淡然的说出这句话,他的心脏好像被人攥紧了,血液流不进去,温暖在流逝,浑身都开始阵阵的发凉,肩膀上的伤口到现在都没好全,这辈子卫峋受过最严重的伤就在肩膀,可是他觉得,肩膀再疼,也疼不过他的心脏。
他像是自虐一样,还在继续问,“多久了?”
江遂没有废话,直接回答他,“七年。”
他平静的望着卫峋,沉默一瞬,他继续道:“不用再问了,我现在全都告诉你。七年前,你父皇驾崩的那个晚上,他给我吃了思美人的药丸,我吃下没多久,他就死了,放心,我给自己报仇了,下葬之前,我踹了他好几脚。”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解药,但是找不到,听说这个毒就是没有解药的,陆陆续续的,我也就死心了,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以前的你还不如我能动用的人多,我也不想让全天下都大张旗鼓的替我找,而且,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事,那我何必告诉你,让你跟我一起忧心呢。”
卫峋听笑了,就是这个笑,比哭都难看,比哭更让江遂觉得揪心。
“虚无缥缈,没有必要……”
又笑了一声,卫峋好像品到了血的味道,“江遂,我真恨你。”
江遂眼皮一跳,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和缓,“要恨便恨吧,我也没有办法。”
江遂垂着眼睛,他没看见卫峋的表情,自然不知道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盯着这个让他从小尝遍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的男人,卫峋觉得自己被泡在了混着辣椒的水缸里,呼吸不过来,浑身都疼痛难忍,偏偏他还发不出声音,无法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