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清幽、朴素,衣物朴素,就连脸,也很朴素,一点脂粉没用,一点带了颜色的饰物都没戴。

是个非常合格的寡妇,合格到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江遂沉默了好久,才说道:“姐姐住在这里,没必要这么小心,不会有人过来的。”

江迢却一口回绝了他,甚至都没有思考过,“人言可畏,身外之物都是其次,你放心,我从前就不在乎这些。”

自然,从前江迢什么都有,人从来不会在乎自己拥有的东西,他们只在乎没有的。

这不是江遂第一次来看江迢了,上一次是四年前,他只来了一回,待了一个时辰,然后江迢就把他赶走了,让他以后再也别来。

江迢是江家唯一的女子,可她的性格比男儿还烈、还倔,她决定的事情,别人根本没法更改,要是江迢提前知道外面的人是他,她连把门堵死不让他进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自从搬到这里,江迢就打定主意封闭自己,不再和外界有一丁点的联系,江遂看着她,心里也是一阵无力。

他知道江迢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

因为他是摄政王。

所以身为摄政王的姐姐,先皇留下的贵太妃,她不能有一点错处,她绝不允许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弟弟置身于任何的危险之中。

弟弟已经够难了,不需要再背负上她的自由和惬意。

这回江遂沉默的比之前还长,突然,他扭过头,走到了江迢的床上坐下,他坐的太快,甚至让江迢觉得,他这是在赌气。

江迢正奇怪的时候,她突然听到江遂开口。

“我要向陛下辞官,不做官了,也不做摄政王了。”

江迢大惊,猛地站起身来,“胡闹!!”

琼娘正在外面守着呢,原本什么都听不见,结果突然里面传出小姐的暴怒声,琼娘吓一跳,连忙跑过来,可在进门之前,她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乖乖的走回去了。

还是让他们姐弟自己谈吧。

里面,江迢正在愤怒的踱步,一边踱步一边教训江遂。

“你说辞官就辞官?!你以为摄政王是街上的馄饨吗?想吃一碗来一碗,不想吃了就走人?从你当上摄政王的那天起,你就没有别的选择了!要么一直当摄政王,要么死!”

江迢气的胸脯起伏,血压升的太快,脑袋也一阵阵发晕,可害她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还是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江迢越看他这个模样越生气,她怒而上前,站在江遂面前,扬起了自己的右手。

他们的娘死的早,爹深情,没有续弦,但他是个将军,一年里十个月都在外面打仗,倒是有江家的亲戚想要过来照顾他们,但江迢很小的时候就懂事了,她知道那些亲戚都是别有用心,所以全部拒绝,只自己带着两个弟弟。

江追还差一些,因为江追身体一直不太好,没两年就被送到淮州老家去了,江遂才是她真正一只手带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