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江追就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每到时间,就来催江遂,让他赶紧诊脉。

这件事,皇帝是不知道的,也幸好他不知道,不然说不准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放下手,江遂叹了口气,妥协道:“明晚我就叫江二过来,今天先让我歇一歇。”

江追点点头,这才离开了。

第二天晚上,江二拎着一个药箱,脚步匆匆的来到江遂房间。

江二背地里是摄政王的暗卫,表面上,他其实是京城最有名的医馆里的坐堂大夫,每次来摄政王府,他都打着来给江追按腿的旗号,至今也没人发现过,他其实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暗卫。

江家暗卫七人,每人都有不同的身份和职责,除了江一留在王府,江六留在江遂身边,其他人几乎都被江遂派了出去,有的当大夫,有的当侍卫,有的当花魁,有的当大侠。

倒是应了一句老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

江遂已经在房间里等了他有一会儿了,江二进来以后,二话不说先跪下,低声说道:“今日医馆病人多,属下耽搁了,请王爷责罚。”

多大点事啊,江遂不在意的挥手,“又不是你的错,起来吧。”

江二应了一声,麻利的上前,把银针拿了出来。

普通的诊脉,可用不到这么长的银针,这针五六寸长,放在烛光下,正闪着璀璨的银光,江遂习惯的伸出手,而江二站起了身,先用银针扎进江遂后脑上的一个穴位,然后才坐下去,安静的诊脉。

第一次被银针扎到这个位置时,江遂疼的身体都在发抖,脸色煞白,手指无意识的抽搐,如今已经都数不清第几回被扎了,而身体习惯了疼痛,除了最开始被刺时江遂会忍不住皱眉,再往后,江遂就一点对疼痛的反应都没有了。

不是感觉不到疼,只是不会再表现出来了。

须臾之后,江二收回了手。

江遂知道这次诊脉的答案,不过还是问了一句,“如何?”

江二站起来,把银针慢慢拔了出来,“没有毒发。”

当然没毒发,他中的毒不走寻常路,若是毒发了,他自己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江遂听到结果,就对剩下的事没兴趣了,他兴致缺缺的拿过手边的一本书,翻到上一次看的位置,继续看下去。

江二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便是一阵压抑。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寻找给江遂解毒的办法,回春医馆是个好地方,几乎全天下的医书都在那,别的地方出了什么医书、或者毒物,总会第一时间送到回春医馆,除此之外,他也在不停的收购偏门、杂乱的书籍,以期能从只言片语里找出有用的东西。

可惜,全是徒劳无功。

知道江遂中毒的人很少,除了江遂自己,就剩下江一、江二、江四,还有何云州了。其他人只知道江遂身体有暗疾,却不知他体内的暗疾,是随时都可以要他命的毒。

知情的人急到上火,不知情的人也十分挂心,就只有江遂本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完全不把这毒放在心上的样子。

江遂倒不是一点都不在意,早些年他也愁得慌,只是最近他想开了,这毒虽说像个定时炸弹一样藏在他体内,可只要不点火,把引信点着,他就不会有事,照样还能寿终正寝。